他對麵的女生那麼漂亮,笑得還那麼甜,而他,也像是荷爾蒙全開一樣,坐在那個女生的身邊,單手攬著她的肩,笑得像是掉進了蜜罐裏。
他們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深藍色的珠寶盒。單從那珠寶盒,就幾乎可以猜到裏麵的東西價值不菲。
這是在求婚還是什麼?
也對。這麼相配的一對,不早點兒結婚磨蹭什麼呢?那女生的行頭隨便挑一件出來,都是高檔貨,很明顯也是個富家女。
真相配。真的。兩個人的氣場看起來那麼合,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人的疼痛,應該是分成幾個階段的。輕微的時候,那叫疼。過度了,可能是木。再過度,可能就沒什麼感覺了。因為,你的神經係統已經崩潰。
我一直到洗好澡躺到床上,都難以想象地平靜,連我自己都開始佩服我自己了。印象中我應該是有疼的那麼一瞬的,就在扭頭看的那一刹那。但現在,我是絕對的感官失靈了。
謝元送我回來的時候,這麼問過我一句。他說:“有個問題,我一直都不太敢問你,現在卻還是好奇。像你這麼乖的人,怎麼會那天那麼晚還一個人站在大街上受凍?”
我當時就被他問住了。該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會兒,便順口用自己不懂中外國情有別生活經驗不足之類的話搪塞了過去。還好他可能見我情緒不高,便也沒有追問。他也是個聰明人。
自己想來,也真是好笑。我後來居然還和那個差點兒推我進火坑的男人有著這樣的關係。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簡凡照舊打電話過來問候晚安,我不禁對他這種在男女遊戲中的遊刃有餘精力充沛表示十二分欽佩。掛掉電話,我就直接關了手機。不必擔心明天早上起不來,因為我今晚根本就不可能睡好。
第二天一早,我被鏡子裏的女人給嚇得不輕。拿出粉餅來,拚了命往上塗,膚色還是暗沉得可怕。盡管戴上了眼鏡,眼袋還是比較驚人。為了讓自己能見人,我隻能把所有的化妝品都拿出來,坐在鏡子前花了二十多分鍾,傾盡全力把自己弄得還算能勉強見人。
化了這個妝,就得有配得上的衣服。還好昨天買了幾件,便挑了一套適合戶外運動的T恤加短褲。從鏡子裏看起來,還算得上能騙過外人的眼睛,比較有活力的樣子。
地點是郊區的一座山,山下有別墅,是登山愛好者的營地。參與者挺多,而且一看就是挺專業的那種。他們要各自組隊分線路進行比賽,和謝元一組,我根本就是來拉低他的成績的。
換上謝元特意幫我準備的登山用女鞋,我跟著他的腳步一步步地往上走。
一開始總是輕鬆的,越往後走,兩條腿越是邁不動。
謝元見狀,便很給麵子地遞給我一瓶水:“休息一下再走吧。”
我坐在大石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聽說越休息越想休息,我怕我也登不了多少米了。”我深感抱歉地看著他。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沒訓練過。如果你對野外活動有興趣的話,可以加入我們的俱樂部。我可以負責訓練你,從室內訓練起。喜歡攀岩嗎?”
我窘迫地搖搖頭,從小到大隻能舞得起筆杆子,哪裏舞得起手腳?
“常運動才能健康。你太瘦了,需要多動動才行。如果你現在覺得不行了的話,我們就下山去。那裏就有個室內攀岩館,你可以從基礎鍛煉開始。”
“不用。”我掙紮著站起身。運動不僅能讓人健康,還能讓人忘記痛苦。當身體到了極限,當汗水浸透衣服,那就沒心情去理會心裏的難受,以及同樣鹹熱的淚水了。
我開始感覺到了痛。從太陽升起的那刻。
於是,我拚了命地往上爬,像是在和自己較勁一般,就算雙腿已經沒了知覺,依舊咬著牙往上邁。
最後,我實在到了極限,腿一軟,便癱在了地上。
謝元好笑地看著我:“好了,總算不強撐了。休息一會兒吧。”
半山腰鬱鬱蔥蔥,清涼的山風吹過來,通身舒爽。我喝了水,便直直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藍得透明的天。
無論地上發生了多少事,天空依舊故我地清澈蔚藍著。正如,不管我怎樣,簡凡都不可能會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就算我現在跌下去,傷了、殘了,他也絕不會想到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站得太高,很多事自然會看不到。
我晃動著雙腳,麵朝著藍天,緩緩閉上了眼睛:“等我有空了,你就開始教我攀岩,怎麼樣?”
“真有興趣?”
“嗯。”我想戰勝自我。這種看得見摸得著的自我超越,現在的我,很需要。
我們在山上吃了午餐。所謂午餐,也不過是自帶的幹糧而已。
人家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次我是真真切切地體會了一把。最後我是被謝元一步步地攙扶著下來的,兩條腿根本像是別人的,毫無知覺。
回到別墅洗了澡,才有點活過來的感覺。
謝元叫我去庭院裏喝酒,我拒絕了,直接倒在了床上睡覺。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偌大的別墅裏,安靜得很。我滿心疑惑地往下走,總算在庭院裏找到了人。其他人都已經回去,隻有謝元在耐心地等著我醒來。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謝元卻很隨意地說了句:“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多待一會兒。因為這裏本來就是我家的產業之一,也是我最喜歡的一處,我經常會過來過周末的。”
這個事實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原本我以為做警察的都不是什麼有錢人,看來人果然不能貌相。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他這麼懂酒,還有那麼多閑錢去那麼貴的酒吧喝酒。
“我們家一直都是做運動方麵生意的,隻不過我想在回來做生意之前,先玩幾年。之前做過戶外教練,最後考了警察。”
“你的人生可真瀟灑。”我不得不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