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深山遠客(1 / 2)

劍意如同跗骨之毒纏繞著薛天作。長劍已出,如同伺機而出的猛虎,隨時間展開絕世犀利的襲擊。任何人出手揮劍最終的目標也不過是刺中心中的目標。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也不過為了迷惑對手,如此而已。

那如同煙雲一般,環繞在薛天作四周的劍氣便是如此。

陸長空驚訝不已,他瞪大眸子,隨時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可他還是不敢相信。一向嬉戲玩鬧,沒有個正形的陸君玉竟會出手殺人,而且招式還這般淩厲、這般毒辣,這劍術若沒有七八年的苦功,絕對不可能修煉而成。

電光火石,陸長空腦海已經劃過種種解決問題的辦法,然而沒有一個辦法可以真正符合兩全其美之理。他深深歎了口氣,已經合在劍鞘中的長劍拔出些許,倘若事情沒有轉機,他亦唯有動手了。

薛天作卓然佇立,他的身如同筆直的青鬆,一股淡淡高潔的氣息伴隨著薛天作的儒雅之氣緩緩彌漫而出。他的身子沒有任何動彈,如同千年磐石一般,沒有任何轉移。似乎陸長空的話並未傳在他耳中,他似乎並未感覺那刻骨冰寒的劍氣。

然而真是如此嗎??

薛天作雖是秀才出生,亦未踏出江湖,明確算來他並不是江湖中人。然而若如此便輕視於薛天作,那可是天下最大的謬誤。薛天作為人喜好抱打不平,仇家可謂遍布天下。不說上百,數十個亦是有。而且他結的仇家非富即貴,難道那些人不想找他報仇嗎?

薛天作至少遭受過二十次暗殺,暗殺一次比一次驚險,然而薛天作卻好好活著。若躲過一次兩次暗殺那算運氣,若連續躲過十多次一次比一次驚險凶狠巧妙陰毒的暗殺呢?那可不是運氣可以解釋得了的。

薛天作可以存活至如今,自有屬於他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

麵對陸君玉襲來的長劍,薛天作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似乎不知道,然而其實腦海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想好了十三種解決之法。每一種都非常有效可以擋住陸君玉的攻擊,然而每一種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缺陷,缺陷便是在於,他可以抵擋過陸君玉的攻擊,然而卻不能抵擋住隨時欲如同流星掣電出手的陸長空襲殺。

陸長空並非初出茅廬的陸君玉。陸長空出手之果決狠辣,便是十個陸君玉也不是對手。

讀書破萬卷,薛天作有狀元之才,他不但喜讀四書五經,而且對於一些江湖人物趣事也了解非常清楚。他和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自追命哪裏學習到了不少江湖本事,其中之一便是熟記江湖大人物的一些事跡、武藝、習慣等之類。

天馬鏢局橫跨南北,天下三大鏢局之一。陸長空自然算大人物了。因此薛天作不可不對陸長空有留心。如今他和陸長空、陸君玉兩人已屬於敵對雙方。因此薛天作所行每一步都需要反複思量。

劍未拔出,陸長空已經給薛天作造成了很大的壓迫。陸長空望著眼睛閃爍敵意的薛天作也不由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以及天馬鏢局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殘忍殺害無辜爺孫兩人的罪名定然會加身在他們身上。

不,還有一個辦法。除非殺了薛天作。

這個念頭在陸長空腦海閃過,刹那間消弭了過,他苦笑。因為一個不切實際的懷疑而殺人,並不符合他的個性。

就在他腦海思緒萬千之際,一直如同磐石不動若山的薛天作動了。

薛天作左腳輕點,身子以右腳為中心輕輕旋轉了起來。隨著旋轉,他的左手提了起來。

左手非常緩慢在虛空劃了一下。這一劃給人難以言喻的美感,如同鳥飛魚翔,香象過河、羚羊掛角,天馬行空,勾勒無痕。

左手劃下之盡頭,刹那和陸君玉刺出的長劍的劍麵中心處碰撞在了一起。“鏗”的一聲清脆的回聲響起,長劍刺來的速度飛快,然而卻以一種更加快的速度向後回掠了過去。

然而此刻薛天作卻並未停滯住,他的右腳借助陸長空的長劍反彈力向著順時針方向以非常奇快如同流星般的速度向前旋轉了去。隨著腳步順時針方向旋轉,薛天作抬起了右手。右手成掌,集聚了強大的內力,暗藏在衣袖,卻沒有發動。然而一股恐怖的氣勢卻以薛天作為中心快速彌漫了開來。

此刻,陸長空瞪大了眸子,眼神充斥著不可置信。他沒有想到薛天作竟會以這種巧妙的方式破解了他和侄子兩人的合擊。陸君玉或許沒有看出來,不過作為陸長空這個老江湖卻可以瞧得出薛天作剛剛那隨意破解他們的招式之巧妙。

剛才薛天作以逆時針方向旋轉,同時揮手,劃中了長劍劍麵中心處。然而是誰都可以劃中劍麵中心處嗎?自然不可能!這需要非常高超的眼力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