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房間點起了蠟燭。
蠟燭在白天顯得渺小絕倫,非常不起眼。他不能給原本的光明再度添上一絲光明,沒有雪中送炭的效果,亦沒有錦上添花的神色。
房間中點了七根蠟燭,它們分別被人放置在七把椅子上。每一把椅子放置一根約莫兩寸許長的蠟燭。
椅子呈圓形排布,但並非全圓,而不過半圓而已。在那半圓中心有一個人,一個非常俊逸瀟灑的青年男人。男人一襲藍袍,席地而坐,氣質卓越,一看就知那是人中之龍。
但這位人中之龍顯得也忒特別了些,為何在青天白日點起了蠟燭來呢?忽然房門被推開了。
門外走進來了一個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女子,她望著青年,眼神閃過一絲濃濃傷痛。
男人笑問道:“小花?”
女子愣了一下,問道:“大哥哥,你怎麼知道是我?”女人下意識住嘴,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青年非常平靜說道:“因為我聽出了你的腳步聲。”
聽到這裏,女人的心就被刀狠狠紮了一刀,痛得流血。她望著青年,想起昔日青年的風華絕代,睥睨天下的英姿雄態,而今卻隻能靜靜坐在山莊裏,隨著山莊慢慢變老,如同劃過天際的璀璨流星,絢爛一瞬間而已。
女人眼中掠過一絲強烈的恨意,當初若不是那個女人來山莊裏,大哥哥又何至於此?
殺意漫虛空。
青年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斂,冷冷道:“小花,你是我的殺手,沒有我的命令,你可以殺任何人,否則你就永遠離開吧,我還你自由。”
少女眼中閃過濃濃的惶恐,臉色頓時被嚇得蒼白。這對於少女來說似乎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少女輕咬著潤澤紅唇,淚水眼中打轉,聲音帶著哭腔,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青年平靜道:“她?和她有什麼關係?哼,若和她有關係,她早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句話說得非常淡漠,但不可置否,聲音鏗鏘有力,給人感覺這就是事實。
少女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他知道青年不喜歡向人解釋什麼。今天向她解釋已算是破例了。
少女坐在一旁,望著被椅子、燭火半圍住的青年,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或鄙夷等情緒,眼神中充斥著對青年的敬重,還有一絲莫名的情緒。
半晌,席地而坐的青年忽然站立起來。隨著青年的站起,那七根燃燒過半的燭火忽然飛快上升起來。原本僅僅隻有一寸左右長的火光,刹那間暴漲至兩寸,最後竟然暴漲到了四寸。
燭火脫離了蠟燭向著半空中聚集,最後出現在青年的頭上,而後爆射出一道絢爛火光,繼而消逝不見了蹤影。
同時間,望見這一幕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熾熱。她忽然想明白了,原來大哥哥平靜坐在地上三天,並非因為眼睛瞎了的事情,而是因為在領悟一種特殊的武藝。
少女武藝雖算得上不錯,但卻看不出這武藝的玄妙,但少女非常相信自己大哥哥創造出來的武藝,絕對是天底下最上佳的武藝,無論什麼武藝都是一樣。
青年輕鬆躲過了地上設計的障礙物座椅等東西,而後手非常自然的推開了房門。這一點和正常人推開房門沒有任何區別。沒有人會看得出會認為他就是一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