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神臨(下)
精舍裝飾得十分雅致,此刻王安平身著一襲非常華貴神聖的紫金道袍,優雅的坐在一張刻有道教符號的楠木椅上,他的胸前還擺放著一張古琴,神色淡漠悠閑。
清淡雅靜的琴音宛如細細流水於房間響起。這琴音令原本身居於鬧市之中的精舍也顯得超塵脫俗,似飄搖紅塵而去一般。
可惜一聲砰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清雅。
王安平手操著琴,指法熟稔優雅,並未因來人而中斷琴音。
但那人似乎故意和王安平作對似的,走到王安平麵前也不理會操琴的王安平,就自顧自說起了最近幾日小鎮中熱門的消息。那人非常著重的提了兩個名字,一個是上官明月,再一個就是原隨雲。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人才說完了他要說得話,佇立在原地也不動了。琴音優雅,遠離俗世之音樂又彌漫了房間上下四周。
終於,大約過了一刻鍾左右,琴音忽然停了下來。
王安平緩緩睜開那雙純淨宛若出生嬰兒般的眼眸,隨著時間推移這雙純真的眸子漸漸深邃,繼而智慧。他長身而立,歎了口氣:“起初我還懷疑原隨雲不過是神布下的誘餌而已,而今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據現在的情況以及我們手中得到得情報來看,神真要將至了。”
說道這裏,王安平平靜的麵上閃現陣陣愁苦神色。
顯而易見他正在後悔,後悔某件事情。
過了半會兒,他才淡淡道:“我本存了私心不管原隨雲是不是神的人,我都不想令他卷進這場可怕的災難中來。但現在看來當初我的做法是何等的愚昧。原來神君臨人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設計布局於原隨雲,隻可惜我知道得太晚太晚了。”
此刻,王安平才抬頭望著麵前已經佇立許久的中年人。
王安平麵前站立得是一位中年人。
這位中年人不修邊幅,蓬頭垢麵,簡直就如同乞丐一樣。但奇特得是雖然這個人有著乞丐一樣的裝扮,但氣質卻高雅絕倫,絕於俗世。
他平靜聽完王安平的言語,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現在聯係原隨雲也沒有用了,一則施行並不能挽救原隨雲於水火之中,而且也可能將我們紫微宮暴露在神的視線下。二來就算我們出麵,也阻止不了神的計劃,於事無補。但安平兄,我卻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們不能阻止神,也不能救下原隨雲,為何我們不立刻離開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王安平回頭瞥了中年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無奈,淡淡道:“宮兄,你錯了,其實神早已經清楚我們紫微宮的存在,甚至他可能還知道我們紫微宮的總部在什麼地方。但你可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向我們出手嗎?”
宮禮佛駭然色變,神色呆滯了下,他不敢相信,原以為自己一直在暗,神在明。但卻沒有想到自己等人一直在明,而神在暗,這種落差,宮禮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甚至在那麼一瞬間,宮禮佛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
回過神來,宮禮佛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清楚。
實際上宮禮佛也並不清楚神為何沒有向他們動手,按照道理來說以神的霸道睥睨性格不可能會讓威脅他的人存在。可紫微宮而今還存在,這又如何解釋呢?
就在宮禮佛遐思萬千之際,王安平的聲音再度緩緩傳了過來,他緩緩說道:“神之所以沒有對付我們,而是因為他心有顧忌。其中原因並非因為我們紫微宮多麼強大,而是因為神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這個對手才是他真正最大的敵人。倘若神向我們先出手,就不可避免為他人乘機。倘若神向著那人出手,那我們紫微宮也非常可能就是威脅他的力量!”
聽此,宮禮佛脫口而出道:“那我們為何不和神的敵人聯手呢?這樣我們不是可以殺掉神嗎?”
聽到這句話,王安平臉上更苦了,他深深歎了口氣,這一瞬間王安平整個人都似乎都蒼老了許多。原本看上去五十幾許的年歲,而今看上好像生命已入歸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