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院中之諾
摘下鬥笠,露出一張非常年輕的臉,諸葛神候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孔,眉頭緊皺都成了一個川字。
當初天子貶謫官職的聖旨還沒有下達的時候,的確有不少人想借著這個機會雪中送炭一把,但卻也不曾想,原來這次貶謫諸葛神候可不是空穴來風呀。
這不,當他被貶謫後,來見的他人也就越來越少,最後幹脆神侯府也就不來人了,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也差不多。對於這種情況,在朝堂之上坐了近四十年位高權重官員的他早就已經看來了,這隻不過是官場的一種習氣而已。
因此他才搬出神侯府,來到這京城最鄙陋也最窮困的蛇巷。
對於原隨雲的到來,他可沒有預料。但也絕不會自我良好認為原隨雲是專程來看的。他雖然人已經老了,但心卻還是比較通徹。
像原隨雲這類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倘若事情不幹係到他自己,也難以搬移動他們分寸。
一雙睿智的眼眸望著原隨雲,口中緩緩說道:“你為何而來?”
原隨雲隨手將鬥笠放在大門前一根樹枝上,左手握著劍,人就望著院內走,口中卻也不停,立刻回答了原隨雲的問題,道:“原因再簡單也不過了,我和你的兩個徒弟一樣,都因達摩之心而見你。隻不過我們雖然目的一樣,但目標不一樣,他們希望你用達摩之心之事而出山,而我希望你不要理會這件事情,這不我送來了一壇三十年的老酒來答謝你。”說著,原隨雲含笑瞥了一眼已經落在諸葛神候手中的老酒。
對於這個昔日的夥伴,諸葛神候可沒有性命相交的意思,自遇見原隨雲後,他就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原隨雲,即使於原隨雲兩人膽大包天謀劃了設計天子的局的時候,也對原隨雲半點都不了解。
昔日不了解,過去了一年,在此看見原隨雲,諸葛神候對於原隨雲就更加不了解了。
剛才諸葛神候就從原隨雲的身上略微琢磨出了原隨雲可能也是因為達摩之心那件事情而來,但也沒有想原隨雲竟然怎麼快就坦誠了他的來意。
“你難道也相信那無稽之談認為達摩之心中隱匿有改天換地的奇幻秘密?”想想諸葛神候也懶得賣關子,打拖延牌。一來他知道這些花招對於原隨雲來說沒有任何作用,二來這些招數並不實用,並不可以解決當前困窘的局麵。
原隨雲輕輕一笑,笑容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玩味,道:“達摩之心中有什麼秘密我並不在乎,我在乎得是得到達摩之心。既然神候你都不賣關子,那在下也就直截了當告訴你,這達摩之心我原隨雲勢在必得,倘若可以相安無事得到,這也是我很高興得到的結果,倘若實在要動手,那我亦在所不惜。”
原隨雲聲音雖清淡,但那淡淡甚至有著滿不在乎的神色,諸葛身後閱人無數,以他對此時此刻原隨雲的觀察,原隨雲應該不是開玩笑。而且原隨雲從來不喜歡開玩笑。
蛇巷原本就寂靜,此時此刻似乎更加寂靜了,這似乎是一種帶著死亡般靜美的寂靜。在這寂靜之時,一聲砰的聲音忽然響起,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從小院中飄了出來。
酒還在諸葛神候的手中,可酒壇上的泥封已經被拍開了。
諸葛神候右手拿著酒壇,左手隨手從窗戶前拿了兩個剛洗過的茶杯,神采奕奕,龍行虎步向著原隨雲走來,以茶杯充當酒杯,諸葛身後在院前的石桌上到了兩杯酒。
“你是在逼我下決定嗎?”一邊倒酒,諸葛神候一邊淡淡說道。說實在話,他也沒有感覺到生氣,隻是平靜的詢問原隨雲。
原隨雲的頭低了低,而後愉快笑道:“就算十個原隨雲可不可能為難得了神候,能夠為難神候您的也隻有你自己以及你在乎的天下而已。想當初你位高權重之際本可奪得天子大權,成就一世皇主,卻也放棄!對於神候你的大仁大義,在下自認做不到,卻也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