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還不快來拜見淩波侯!”
玲瓏垂眸,步履輕輕,裙擺旖旎走來,朝著坐在主賓之位的紫衣華服男子,施禮:“舒兒給淩波侯請安!”
被喚作淩波侯的男子,劍眉擰緊,一張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俊容帶著憤怒之意,看向了雲青天:“雲丞相,你不想讓本侯爺來見雲舒,也不用找一個假冒的雲舒來糊弄本王吧?”
雲青天一臉肅色,沒有敷衍之意:“淩波侯,這確實是舒兒,舒兒在前幾天溺入湖水,在救出時,就已經換了個模樣了!起初我們也不相信,但是從她的身上我們找到了舒兒的影子,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雲青天當然將雲舒已經被溺死,這一個不過是借屍還魂的說詞掩藏住,他知道淩波侯一項是性子爆裂,一旦告訴他舒兒淹死了,怕是他會在雲府大鬧一場。
淩波侯還是不肯相信道:“昨日是雲舒給本侯爺送來書信,告訴本侯爺她在雲府過的不好,讓本侯爺來看看,今日一來,卻見到另一個容貌的女子,你卻說是雲舒,是真的想糊弄本侯爺呢,還是已經將雲舒怎麼樣了?”
雲青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侯爺,誰都知道你在炎國可是名聲鼎盛,誰敢糊弄你呢,若是你不信,可以親口問她?”
淩波侯眉眼之間帶著怒意,幾乎對玲瓏帶著吼叫之聲問道:“你說吧,我們是在什麼時候相識,什麼時候相知,什麼時候決定在一起?”
淩波侯說起話來,有些爽直,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向了玲瓏。
玲瓏當然不知道雲舒的事,就連之前雲舒借屍還魂之事她也忘記了,對於這樣的提問,的確有些刁難了,不過還好白雲初在她來雲府之時,讓她準備充分,尤其是這個淩波侯的事情,白雲初講的最為相信。
玲瓏蹙眉,露出一副沒落的神情,聲音輕柔道:“我們在四歲時,雲府的我祖母的那次壽宴上相識,八歲時再次相遇時相知,而十二歲那年我們就決定在一起,可侯爺告訴我要等你三年,等到三年後你在準備迎娶雲舒,如今正是三年已過之時。
淩波侯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樣貌不像雲舒的女子,竟然能答得如此真切?
他有些不甘心,或者疑心作祟,再次問道:“你可知道我的那隻手臂上有青色胎記?”
玲瓏毫不猶豫答道:“你的手臂上沒有青色胎記,而你的後頸之下,有一顆月牙形狀的青色胎記!”
淩波侯雙眼爍亮,再次問:“你知道,我經常對你說過的悄悄話是什麼?”
“舒兒,我若守你,一生一世;你若跟我,天老地荒!你永遠是本侯最愛的女人!”
淩波侯‘騰’一下從高椅之上站起,而雲青天聽到淩波侯和雲舒之間有這麼多的秘密,都禁不住將眉頭皺緊,老臉都要紅了,虧雲舒和淩波侯還好意思說,還未出嫁,就這樣不知羞恥,要是傳出去了,可不是丟了雲家的臉麵嗎?
雲青天見淩波侯與玲瓏四目相接,似有驚訝和含情脈脈蘊藏其中,他趕快給守在門口的高德一個眼色,高德朝著他點了點頭,走到了箐箐和晴鳶的身後,對她們輕語了幾句,箐箐和晴鳶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與淩波侯正在對視的玲瓏,悄無聲息的和高德走出了花廳。
淩波侯墨眸睜大,疾步走到了玲瓏的身前,抬起手拉住了雲舒的手,深吸一口氣,就想將玲瓏擁在懷中。
“雲舒,昨夜我收到了你的書信,才知道前幾日你被人挾持出了雲府,遭遇到了不測,我快馬加鞭趕到了雲府,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老天爺讓本侯再一次見到你!”
玲瓏微微蹙眉,對於這個陌生的擁抱,她的確有些不適,她輕輕笑了笑,想要將緊緊擁抱她的男人推開:“一切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嗎?”
淩波侯似乎沒有感覺到玲瓏的無奈,反而將玲瓏擁得更緊了幾分。
倒是坐在高堂之上的雲青天有些看不過去,他沒有伸出手掩住口,而是大聲的咳嗽了幾聲:“咳咳!好了,舒兒你還未出嫁,就不要在做這些令人誤會的事情了!”
玲瓏這一次推淩波侯用力了一些,淩波侯才鬆開了懷抱,拉著玲瓏朝著高椅的方向坐下,而玲瓏坐在了他旁側的高椅之上。
玲瓏坐到了高椅之上,這
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想起還未看到箐箐和晴鳶之時,這才發現她們已經不在花廳之中。
她們去了哪裏?
剛才還不是在這裏嗎?
雲青天看出了玲瓏的想法,趕緊插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舒兒,你昨夜回府,一切都還適應吧?”
玲瓏收回了眸光,對雲青天看似恭敬,實則有些疏離之意:“女兒一切都好,讓父親掛念了!”
“一切都好就好!”
雲青天轉眸看向了一直盯著玲瓏瞧著,笑的有些發憨的淩波侯,笑問道:“侯爺,你這次來雲府,隻是為了看雲舒嗎?”
淩波侯毫不隱瞞道:“這次本侯來雲府,的確是來看雲舒的!”
他有些麵紅,繼續加了一句話:“而且本侯有件事要與雲丞相商量,不知雲丞相可否給本侯這個機會!”
玲瓏現在有些分心,沒有聽到雲青天和淩波侯之間的對話,想起淩波侯一直強調的一件事,昨夜收到了她的書信,說她被挾持遭遇了不測,希望淩波侯來看望自己?
她昨夜可是一直都在屋中,也沒有寫過這樣的書信給淩波侯。
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加害她嗎?
雲青天眉開眼笑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娶了雲舒過門吧?”
“雲丞相的確知道本侯的心意,不知道丞相可否給本侯這個機會呢?”
雲青天剛要點頭同意,門外傳來了一聲女子肅色的反駁之聲。
“臣婦不同意!”
隻見一身雅貴裝扮的婦人,被兩三個身穿嬌色長裙的女子簇擁進了花廳,她看了一眼坐在主賓之位的淩波侯,朝他施禮,而她身後的幾位女子也朝著淩波侯施禮。
淩波侯沒有讓她們起身,而隻有大夫人劉氏直起身,好不畏懼看向了淩波侯,往日的溫柔也殆盡:“侯爺曾經要娶的人,定下的親事並不是舒兒,而世人都知道,您要娶的人是雲府四小姐,你怎麼會突然間變卦,要娶舒兒呢?”
大夫人劉氏一把將雲舒從淩波侯身側的椅位上拉起,又將她藏於身後。
淩波侯見大夫人劉氏淩厲的質問,他怒火中燒道:“這件事能怪本侯爺嗎?
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們雲府的人告訴本侯,說雲舒是雲府四小姐,所以那日,本侯要提親,定下的親事也是和雲府四小姐,雖曾想到是有人從中作梗,騙了本侯,雲舒竟然是雲府的三小姐?那麼本侯應該找誰去問?”
大夫人劉氏清冷一笑:“都說侯爺風流成性,臣婦可不會將單純的舒兒交到你的手上!”
“再說了……”
她轉身,指向了還在垂眸行禮的一身紫色長裙的女子:“雲蘿也是沉浮的女兒,您若是不將她娶走,那麼雲蘿該有何顏麵嫁人?雲府的名譽又該遭到何種傷損?所以臣婦不會同意,你不娶雲蘿,娶的人是雲舒這件事的!”
玲瓏雖然藏在了大夫人的身後,可是通過了大夫人劉氏與淩波侯的對話,她猜出了一些事,那就是淩波侯被人陷害,誤把雲府四小姐看成了雲舒,還公告於天下要娶雲府四小姐,可沒曾想到是雲蘿,而不是雲舒。
難怪昨天雲蘿在她耳邊,警告她說,欠下的債是要還的,難道就是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玲瓏警覺到一件事,那就是淩波侯誤把雲舒看成了四小姐,一定是雲府的人從中作梗。
雲蘿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眸,輕拉住大夫人的手臂,麵帶委屈,卻要輕聲勸慰她:“母親,你不要在為雲蘿的事擔心了,雲蘿一個人會沒事的!”
大夫人劉氏看了眼雲蘿,深深呼出一口氣:“你的娘親回娘家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眼下隻有我這個當主母的在這裏照看你,若是連我都不能幫你,那麼我這個當主母的人豈不是太不公道了?”
淩波侯大怒,站起身抬起手掌,將桌子拍裂成了兩段:“雖說你是雲舒的母親,可本侯也不是好惹的,你若是不用意本侯娶雲舒,那麼本侯隻好用別的手段來娶雲舒了,若是你們雲府有什麼不測,可別怪本侯沒有警告過你們!”
玲瓏從大夫人劉氏身後走出,來到淩波侯的身前,輕勸道:“侯爺,你且不能這樣的生怒,惹出這些禍事來!”
“本侯知道你擔心,但是她們這幾年待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不必為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求情,本侯也不想在聽她們說任何話了!”
雲青天緊張不安的從高堂上走下,來到淩波侯身前笑臉勸道:“侯爺,您不要動怒啊,都是老臣的夫人不懂規矩,說錯了話……這樣吧,您可以娶舒兒,但是你也不能壞了雲府的名聲,將雲蘿也娶過門吧,當個二房夫人也好。”
淩波侯冷冷一笑,怒色瞪著雲青天道:“本侯這一生隻娶一個女人,這個人就是雲舒,絕不會再娶別的女子,雲丞相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麼我們日後相見在解決這件事吧!”
淩波侯怒氣衝衝離開了花廳,雲丞相緊跟著走了出去,在途徑大夫人劉氏的身前時,對劉氏重重的歎了口氣:“糊塗啊你!真是婦人之見!”
這句話讓大夫人劉氏如同身上的血倒流到腦子裏,身子一晃差一點摔倒在地上,若不是雲慕和雲蘿扶她及時,大夫人摔倒在石地上可是不會太輕。
身材發胖的雲朵,眉毛挑了挑,揪起了玲瓏的衣領,口水橫飛道:“三姐啊三姐,你還真是行啊你!勾yin了侯爺,還搶走了四姐的未婚夫,將母親氣倒了之後,你是不是想將雲府變得烏煙瘴氣,才能善罷甘休啊你?”
玲瓏眯起眼睛,鼻子皺了皺,抬起手就是給了雲朵兩耳光,打的雲朵鬆開了揪住她衣領的手,還跌坐到了地上。
玲瓏冷哼一聲:“你既然是庶妹,就應該知道什麼叫規矩,不應該對姐姐說這樣的話!再說了,我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還輪不到你這樣的訓斥我,要訓斥我也是母親和父親!”
玲瓏走到大夫人劉氏身前,勸說道:“母親,你不要生氣了,這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絕不會給雲府添麻煩的!”
大夫人劉氏似乎對玲瓏已經測底失望了,帶著苦笑,氣息都有些微弱了:“舒兒,自從你回到了雲府,闖下的禍事還不夠多嗎?不過是一日,我的翠嫣牡丹都枯萎了,我們雲府還與淩波侯有了深仇,而我現在這個身子骨也要不行了,你還真是厲害,真是厲害啊!”
“母親,這一切都不是我所為!翠嫣花朵之所以枯萎,是因為花朵上被人用酒水淋灑,在灼熱的陽光下才會枯萎;而淩波侯之所以來到雲府,是有人假借我之名,將他騙來的。這一切都是有人相用陰謀害我的!”
雲慕指著玲瓏,毫不客氣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風涼話?是想安慰母親呢,還是想騙母親博得對你的同情?”
雲蘿哭的像是淚人一樣,先是將雲朵從地上扶起,給雲朵一個眼色,雲朵也開始哇哇哭了起來。
雲蘿哽咽道:“三姐,我不想和你爭搶……若是你喜歡淩波侯,隨時都可以嫁給他,可母親是擔心雲府的名譽……是擔心你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怕嫁去後被淩波侯嫌棄……成為棄婦受盡折磨,是心疼你才會剛才與淩波侯冒險反駁,可你怎麼樣?還不是向著淩波侯,氣壞了母親,在這裏胡言亂語想要騙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