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禮單剛看了不到一半,鍾晚笙就已經覺得,光這份禮單上的東西,差不多都夠自己和林懷竹吃一輩子了。
半晌,鍾晚笙看完禮單,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陣兒,滿意的拍了拍裝彩禮的箱子,開起了林念柏的玩笑:“林宗主有心了,隻是不知道林宗主迎娶杏安姐的時候,會是何等陣仗?”
林念柏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尷尬。
本來他大哥的事告一段落之後,他就想張羅著跟易杏安提親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林念柏這邊還沒張羅完,他父親林歸遠就迎來了飛升天劫,且渡劫失敗,身死道消。
又是繼任宗主,又是有孝在身,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
“不勞鍾小宗主掛心,左右也等了許多年了,不如再等等,商量一個互相滿意的形式成親。”林念柏對鍾晚笙依舊是客客氣氣的。
確實,按輩分,林念柏不必這麼客氣的,隻是覺得對鍾晚笙有所虧欠,故以禮相待。
再者…內心某處還是對鍾晚笙抱持著敬畏吧?
試問若是自己站在鍾晚笙的立場上,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二哥,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彩禮的禮單上還要加上我的胎毛啊?這也能送人?”林懷竹坐在鍾晚笙的旁邊,盯著禮單看了半晌,看到胎毛這一項之後,內心感到無比疑惑。
“當個紀念,懷竹覺得不妥嗎?”林念柏本想讓林懷竹拿他的胎毛跟鍾晚笙的胎毛搞個“結發”儀式啥的,轉念一想,靈澈山反複被燒,鍾晚笙的胎毛還在不在都不知道,於是就又扯了個別的理由。
“沒有,挺好的……”林懷竹心中一陣尷尬,卻又無力反駁——既然他二哥和鍾晚笙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吧。
“請柬都發到了嗎?”鍾晚笙不想繼續討論胎毛的話題,於是開始問別的。
“都發了,其他幾個大世家和幾個素日與武修林氏和文修鍾氏有交情的世家都發了。”林念柏會意,即刻答道。
“不愧是林宗主,辦事兒靠得住。”鍾晚笙誇獎道,心中暗喜自己又省下了不少錢。
“按規矩,新郎新娘拜堂前這幾天是不能見麵的,這次就請鍾小宗主自己回到逸興裏吧,我家懷竹這次大抵是要留下了。”林念柏補充說明了一些習俗上的事。
鍾晚笙點了點頭,起身準備辭別。
林懷竹瞄了一眼門外,見日已西垂,便道了句:“我去送送她。”
林念柏站在原地無奈的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心中默默想起他的那些弟弟妹妹還都在的時候,林懷竹對林慕槿也是這個態度,他都說不準他的好弟弟對於鍾晚笙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
是對遺失的親情的填充,亦或是杏林閣中那遙遙一見,便已被奪取魂魄,非他不可?
林念柏走了幾步,取出一個卷軸展開,卷軸的右上角用清秀的行楷字寫著“灼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