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鬼舅舅好生帶了她一年,就因為負債累累而把她買給了城東張家的老爺做妾。
張家財力雄厚,見姑娘花容月貌,侍奉人又十分妥帖,一高興就幫她的賭鬼舅舅還了所有的債,還給了他一筆錢置辦了兩畝地。
誰知賭鬼癮頭大,沒幾天又把錢輸了個精光,便又厚著臉皮去張家借,卻被轟了出來。
當晚,張家失竊,張老爺為人所害,命喪黃泉。
第二天,張家人去縣衙報案,這個賭鬼就成了冤大頭,被抓起來問罪了。
原本判的是秋後問斬,誰知還沒熬到秋天,這位可憐又可恨的爛賭鬼就被獄卒虐待致死了。
賭鬼的魂魄在死處附近徘徊,卻見張老爺的夫人正在給縣官送封口費。
賭鬼瞬間明白了,自己不過是替罪羔羊,真正殺了張老爺的是她的夫人。
張老爺已年近五旬,他的夫人卻還不到三十歲,準確來說是個續弦的夫人。
這個續弦的夫人呢,年輕氣盛,在外麵勾搭了一位白麵書生,便想吞了張老爺的家財,然後養小白臉。
正好這時,這個爛賭鬼來借錢,還被轟了出去,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於是這位夫人就製造了圖財害命的假象,栽贓給了賭鬼。
知道了真相的賭鬼迅速劣化發狂,先是弄死了虐待他的幾個衙差。
之後嗜殺成癮,隔個三五日就弄死一個人,有時是衙差,有時是囚犯,都是無一例外的被吸幹精血,還留著喜歡的屍體留著當小兵。
林懷竹滿麵淡然,何由徹緘默不語。
這次的事兒跟以前的事不一樣,這次事兒近,就是最近這幾個月的事兒。
那紅衣賭鬼也不要什麼別的,看著真凶認罪伏法,自己沉冤得雪便好。
看起來要求很合理,可有時候越是合理的要求,就越困難。
“怎麼辦?要告嗎?”何由徹思索了半晌也沒個答案。
賭鬼被陷害,虐待致死固然可憐。
可是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債還不思悔改,最後還賣了自己的侄女兒。
人家給了他重新來過的錢,他卻拿這些錢又去賭了,賭完還想再要。
衝這些,何由徹又覺得這賭鬼貪得無厭,死有餘辜。
“哎,這個事情真的是辦的很不自在啊,兩頭黑。”林懷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又對何由徹道,“你手裏的符有沒有你師父畫的?”
“哦,我看一下,好像有幾張……”何由徹鼓鼓搗搗的翻出兩三張筆跡不一樣的符篆來,遞給林懷竹。
林懷竹沒接,不耐煩道:“你給我我也不知道怎麼用,有沒有能困住他幾日的,來一個。”
何由徹忍住了想揍林懷竹一拳的衝動,扒拉了一張拘靈符出來,貼在靈體的腦門兒上。
“得了,這回加上我的捆仙索,困住他幾日應該沒問題。”林懷竹一隻手搭在何由徹的肩上,虎虎生風的往外走,“走吧,找那個滑頭縣官問問他要錢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