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自然不會讓安國公進宮,真的同皇上要什麼說法。
她道:“我原就要搬出去的,如今有這道旨意,倒也方便許多。”
阮民川張了張口,想要勸說。
但是慕容瑾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知道舅舅您的擔心,可事情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罪不及嫁女什麼的,也不過就是一句空話。”
“皇上若想下罪於我,總是會有許多法子的,絕不是我嫁了人就能逃過的。”
旁的人家落了難,或許可以用罪不及嫁女留下幾條血脈。
可安國公府若是落了難,永昌帝絕不會容許有任何一個慕容家的血脈活著。
更別說慕容瑾四年前收獲了諸多民心,在軍中也稱得上是有威望。
若不然前世,她也沒機會同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們征戰四方。
阮民川沉默了,安國公也無話可說。
最後除了妥協讓慕容瑾搬出去自立門戶,也沒有旁的法子。
臨走之前,阮民川同慕容瑾道:“你外祖母惦記著你呢,得了空就去侯府瞧瞧她老人家。”
慕容瑾點了點頭,應下:“得空了我一定去。”
算起來,她也有日子沒去過侯府了。
兩府關係不睦,除了他們這些小輩還時不時的能見一見,平日真就不大往來。
這次若不是她鬧得動靜大了些,怕是阮民川也不會來。
將人送走以後,慕容瑾轉身回院子的時候,見到等在路中間的安國公。
父女相對無言。
似乎關係一下子又回到了她重生之前。
“我知你怪我。”安國公先開口道。
他企圖辯駁扭轉一些形象:“我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兒子殺了人,可當時證據確鑿……”
慕容瑾卻打斷了他:“我沒有怪父親。”
“那你……”安國公怔愣了一下。
“隻是覺得對阿琰有些不公平。”慕容瑾歎了口氣道:“那天,我們一家四口,在阿娘的院子裏,說了許久的話。”
“那應該是我們四個人,在阿娘失蹤以後,最心平氣和的一次相處了吧。”
“我以為那個時候,我們應該就會從此沒有隔閡了,我想阿琰當時應該也是歡喜的。”
“這麼多年,他一直是您,是哥哥,甚至是我眼中不成器,隻會惹麻煩的那一個。”
“不管您願不願意承認,這些年,我們都有意無意的,將阿琰排除在外,大概我們從來沒有過找他一起議事的想法。”
“但阿琰卻一直在通過自己的努力,想要證明自己,也保護著我們這個家,雖然他依舊整日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花名在外,還時常做些混賬事。”
“出了老夫人那些爛攤子的事情之後,您叫了阿琰一起議事,想來他心中是驚喜的,認為您,認為我們已經認可了他。”
“但事實卻是,我們依舊不信任他。”
慕容瑾看著安國公,一字一句的問:“父親,捫心自問,您究竟是信了證據確鑿,還是信了內心的潛意識?”
“或者說,如果當時那個被抓獲的人是大哥,或者是我,您還會毫不猶豫的相信那些證據確鑿麼?”
安國公嘴角動了動,並沒有說話。
但慕容瑾已經知道了他心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