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無聲聽著李繞說,時不時的遞給他一方帕子,替他拍拍後背,免得背過氣去。
不知道說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說的累,李繞漸漸停了聲音,目光眺望著遠方。
“所以,我要為他報仇。”
少年的目光中滿是堅毅和仇恨的火光。
“小安氏已死……”慕容瑾忍不住道。
隻是話為說完,就被李繞打斷了,他道:“瑾姐姐難道相信,這件事隻是一個小安氏就能夠做到的麼?”
“是林家,林然。”
李繞神色嚴肅道:“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們可能不信我,但林然這個人絕對有問題。他數年如一日的在天道書院,看似兢兢業業,其實別有目的。”
慕容瑾聞言,挑了挑眉:“為何這麼說?林夫子瞧著並無不妥之處,教學也認真,在玄字班和黃字班頗有好評。”
李繞道:“這就是他所圖謀的!玄字班的學生,皆是一些家在京中,略有薄產,但是父輩官職不高,甚至有些隻是一些外放的小官。”
“他們中,有經手錢糧的,有經手土木的,甚至還有在冶金總管府做事的。”
他道:“這些人,看似平凡不起眼,甚至在京都權貴的眼中,怕是比之草芥也不如,可這些人卻又有些不可忽視的力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清點運送錢糧的某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很可能就會影響整個戰局。”
“另一個就是賑災,如果錢糧出了問題,很可能就會造成災民暴動,威脅其他州城的安全。”
“光是這一項,就足以給大周一個重創,更不要說土木,兵器等其他方麵了。而黃字班則多是富貴之家,這些人要是被拉攏,那麼拉攏之人足以掌控大周的經濟命脈。”
李繞頭頭是道的分析,讓慕容瑾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你這個樣子,還真的挺不像不學無術的。”她由衷的誇讚道。
李繞突然被誇獎,還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我也不是很懂的,都是劉年同我說的。”
說完還怕慕容瑾不知道劉年是誰,特意補充了一句:“就是之前要講覺後禪的那一個。”
覺後禪?
沈念的耳朵裏鑽進這三個字,頓時就怒火中燒!
這到底是個什麼書院,竟然還講這種東西?
不行,他絕對不能再讓阿瑾在天道書院任職了,這都講上覺後禪了,後麵是不是還要說花營錦陣?
這到底是個什麼書院啊!
對沈念的內心戲,慕容瑾一概不知,但她對劉年還是有印象的,是個文章做的不錯的小夥子。
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文章做的不錯啊,觀察也很細致,分析時事也很到位。
著重培養一下,以後指不定也是一個棟梁之才。
她道:“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明林然同這件事有關係,雖然小安氏投河,是林然救下的,但拒她交代,真正洗腦她並給了她病血的,其實是王熙妍。”
李繞則問道:“如果林然圖謀的是二皇子在嶺南的生意呢?如果他同王熙妍做了什麼交易呢?”
慕容瑾神色慎重起來:“你為何會這麼覺得?可有實據?”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林然的野心當真不小。
但李繞最後隻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測。說到底,我也就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言外之意,就是他想查,但是無從下手,也調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