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片刻,沈安北仰起頭看著慕容瑾,一本正經的問道:“娘親,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同你坦誠阿言的事情?”他低下頭道:“我說過我不會騙您的,但是我食言了。”
“不會。”慕容瑾笑了笑,道:“我想我們隻是需要時間去磨合。”
全身心的交付信任,說起來輕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十分的難。
即便是有血緣關係的牽絆,也不見得就能夠做到真的坦誠。
何況,人與人之間,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給彼此一點空間,不完全將情感寄托給他人,方能長久。
她轉移話題道:“沈安北,這幾年,鬼穀主對你好麼?”
“很好。”沈安北毫不猶豫的回道,並問道:“娘親,當年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慕容瑾搖了搖頭,道:“我一直以為當年是一個意外,但也是因為沈念的不負責任,才會有這樣一個意外,所以將一些都歸咎到了他的身上。”
慕容瑾頓了頓,片刻後淡淡的笑著,溫聲問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初抱走你的鬼穀主沈南風。”
沈安北點了點頭,沉思了一陣子之後,方才開口道:“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後來從阿言那問出來的。她中了控心蠱,所以受母蠱操縱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假,除非有人事先灌輸了假的想法給她,但從她的敘述來看,這種可能並不大。”
慕容瑾在聽到控心蠱的時候,臉色沉了幾分,但聲音依舊溫和的問道:“那她都說了些什麼?”
沈安北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娘親你懷有身孕沒多久,沈藍心,就是沈念的生母,就已經打起了我,或者說,您肚裏那個孩子的主意。”
“無論男女,沈藍心都已經打算將孩子偷回去……生食。”
“同時也是為了破壞娘親你和沈念的關係,最好可以讓你們兩個互相殘殺。”
慕容瑾擰眉,不解的問道:“沈藍心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似乎從未和她有過接觸。”
就算沈藍心要報複阮氏,要報複安國公,報複永昌帝,也沒道理讓自己的兒子也不好過啊……
雖然也不乏有人對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非打即罵,但是這種恨不得自己兒子去死,還是要經受百般折磨的那種就很稀奇少見了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安北坦誠道:“這件事要追溯起來,還挺遙遠的,大概得從永昌帝繼位開始說起。”
“時隔多年,很多事本就隱秘,鬼穀探子也調查了大半年,但是有用的消息少之又少。”
沈安北頓了頓,繼續道:“娘親您應該知道了,沈藍心在成為景王妃之前,已經嫁為人婦,那個人就是永昌帝。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兩個人形同陌路……後麵更是有了所謂的皇後和太子失蹤的流言。”
“從那之後,沈藍心就變得陰狠起來,私自調動鬼穀的十三殺手,短短幾天,就將帝都周圍,十裏八村的新婚夫婦拆散。”
“可能是最開始的時候,她還理智尚存,隻是不讓那些人相見而已。後來卻漸漸瘋狂起來,從一開始傷人致殘,慢慢變成欲奪人性命。”
“好在曾外祖父及時出關製止,若不然的話,鬼穀這會兒怕是已經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說到這裏,沈安北一臉憤慨。
“沈藍心被曾外祖父帶回鬼穀囚禁起來,倒也算的上是安安靜靜,直到眾人開始放鬆警惕,她才露出本來麵目,帶著三個殺手,連夜逃了。”
“因為這件事情,曾外祖父還難過了很久,並因此同李昶勢如水火,若不是鬼穀不得在天下大定的時候摻和太多的朝堂之事,怕是這會兒大周的天下早就已經換人來坐了。”
“而鬼穀再一次收到沈藍心的消息時,她已經成了景王妃。”
慕容瑾眉頭又皺的深了幾分:“這些,沈念倒是同我說過。”
沈念唯一隱瞞的就是鬼穀十三殺手以及沈藍心的隱疾了。
沈安北哦了一聲,然後轉移話題道:“娘親,我知道您肯定是從知道我是被曾外祖父抱走的時候,就恨不得手撕了他,但是我還是不得不為他求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