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他們與其他想占玉家堡的黑道上人大戰了幾場,不但最後戰勝了其他匪徒,黑狼穀的一夥山賊和他們的三位寨主,都變成了官府的人了,成為了鎮番衛下的一支官兵,維護那一帶的安全。”
“怎會這樣的?”
“我的大女俠,賊變成兵,兵變成了賊,在邊關塞外一帶,是常有的事。所以武林中人不想去插手,也管不了。除非武林中人也想占其地盤,成為一方霸主。這樣,這位武林人士就不是什麼俠義人物了,頂多他是一位好的霸主,不危害百姓。”
小婷說:“這樣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賊變兵,兵變賊的事,我是想也不會想到的。”
“你這個大女俠,仍是江湖經曆不多,少見多怪。說不定這隻老練狡猾的猴子,過去也是某一處的山賊、草寇,他善於應變。現在,吐魯番官府中的人器重他,鮑公公也重視他,從而成了維護這一帶安寧的豪強,對他來說,兩邊都吃得開。”
小婷問:“那另一個人呢?又是什麼人了?”
“另一個更有名氣了,是雄踞沙州鎮一地的飛天刀賈大俠。”
“什麼?飛天刀賈大俠?”
“是呀,聽說他的武功十分了得,刀法如神,一口金刀,打盡了那一帶無敵手。為人十分豪爽大方,熱情好客,江湖中人有什麼困難求他相助,隻要不違背江湖規矩,他一概答應。所以,不但武林中人敬重他,黑道上的人物也敬畏他,從來不敢在他的地盤上惹是生非。他手下的幾百個弟兄,幾乎個個都是不怕死的人。他手下更有十位高來高去江湖高手,真是威震一方,連那猴子也對他敬畏三分。”
“那他真是一方的英雄豪傑了?”
“是呀,他的確是一方的豪傑,天山派、昆侖派的弟子都與他來往。但他卻十足像個土皇帝,有九個大小老婆,他說的話,就是當地王法,誰也不能反抗。跟南湖斷雲山莊的馬莊主,是一類的人物。”
“那他有沒有逼害當地百姓、強占他人妻女?”
“這些好像沒聽說,他對境內百姓十分的愛護,也約束手下人,不準強買強賣,勒索他人錢財,也沒有強搶民女之事發生。”
“那他怎麼有九個大小老婆了?”
“有的是明媒正娶,有的是別人送給他的。像一直在這條道上來往的商人哈裏劄,就送了兩個漂亮的波斯女人給他做小老婆。他比馬莊主好多了,但不及蘭州的孟老莊主,那才是一條真正的英雄好漢,為人敬仰。”
“除了他們兩個,再沒別的人了?”
“有是有,但不怎麼有名。對了,還有一個人,似乎比神秘刀客更神秘。”
“誰?”
“雪山聖女。”
“雪山聖女?”
“是呀,我隻是聽人說過,從未見過,她也極少在江湖上露麵。但她的出現,絕不是一件好事情,不是有人全家慘遭殺害,就是家中的金銀珠寶不翼而飛。她是民間傳說中的一個可怕的女魔頭。”
“幾時出現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女魔頭?我怎麼沒聽人說過。”
“她是近三年來出現的人物,你當然沒聽過了。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女魔頭,還是有人故意編造,來嚇唬各地的惡霸與財主,這我就不知道了。”
“人們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你說的也是,就像你一樣,在百姓口中,傳說得十分可怕和嚇人,是一個別人碰不得的殺人不眨眼的怪病女俠。”
“怎麼?你在肅州也聽說過我了?”
“聽說了。有人幾疑你就是那個神秘的雪山聖女。”
“我在人們的口中,真的那麼可怕麼?”
“當然,你救過的人,或者目睹了你行為的人,說你一點也不可怕,是一位可敬可親的女俠;但那些給你打傷打殘的人,或者道聽途說、又喜歡加油添醋的人,就說你是非常可怕、恐怖而又不可思議的女魔頭。甚至說你這種怪病要吸人血才能壓製下來。”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當然是胡說八道了。說這種話的人有兩類人,一種是喜歡危言聳聽、加油添醋的,將你說得越玄越好;一種是別有用心,將你說成是可怕的女魔頭,意圖挑動武林中人追殺你。說不定現在江湖中人注意你,天山、昆侖,甚至崆峒派人,都在注意和追蹤你了。這些自命為名門正派的俠義之人,認為殺了你,便可為江湖除害,就像他們追蹤神秘刀客一樣。”
小婷不禁怔住了。想不到為避免別人對自己有不良意圖,故意說自己得了一種男人碰不得怪病,以減少麻煩。誰知衍生出這麼多奇談怪論來,成為別有用心的人製造詆毀自己的借口。她問小風子:“那我今後怎麼辦?”
“我雖是混混,但也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像神秘刀客一樣,照樣我行我素,休管他人說長道短,用你的行為證明,你根本不是人們所傳說的那一種人,這些謠言會不攻自破的。”
“你這個混混,真有一套在江湖上混的本領。”
“這算是什麼本領嗬,不過是受了神秘刀客的影響和啟發而已。現在不是有不少武林中人,糾正了對他的看法,不再去追蹤他,也不再與他為敵了?”
“我這一路來,都沒有聽到神秘刀客的事,他似乎也沒有在這條道上出現。你知不知道有關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大概去了西域一帶吧,沒有在關內出現,所以沒人說起他的行蹤。”
“看來我無緣再見到他了。”
“你很想見他麼?”
“他救過我一命,我很想找機會報答他。”
“哎,他救的人可多了,恐怕他救你的事,早已不記得了。再說,他救人根本不需別人報答。”
“以他的行為,的確也是這樣。”
“我說,或許你有機會見到他。”
“他去了西域,我怎會有機會見到他了?”
“要是你將你這怪病女俠的名聲鬧大了,他會好奇,會跑來會你,就像那蒙麵刀客一樣,不是聞名而跑來會你,找你比試武功嗎?”
“神秘刀客不是這樣的人,我也從沒聽聞他找人比試過武功。他不是爭強好勝之人。好了,夜深了,你去睡吧。”
第二天,小婷恢複了原先江湖女子打扮,與小風子飛馬上路,離開了小鎮,沿著敕勒河西去。這一帶可以說是嘉峪關外的綠洲地帶,盡管遠處是沙漠地了,這一帶卻是水草茂盛,處處可見牛羊。也有林木,但不是關內高大茂密的森林,多是一些低矮的叢林,而且也不成片,在貧瘠的土地上,東一叢西一處的,互不相連。
他們策馬走了一段路後,小風子的坐騎又長嘶一聲,停蹄不走了。小婷問:“不會是前麵又有危險吧?”現在,小婷相信小風子的馬有預感的靈性了。
小風子打量前麵,有些山崖,也有些疏林,但不見人蹤,說:“不錯,前麵是有危險,而且危險極大。”
“你怎麼知道危險極大了?”
“因為我這匹馬的驚恐神情,比上次來得大多了。恐怕我怎麼趕,它也不會走。”
“哦?它會有這麼的神奇?”
“我是說真的,你別不相信。”
“那怎麼辦?我們不去了,往回走?”
小風子不出聲,仍在打量前麵,遲疑地說:“現在轉回去,隻有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路?”
“一條轉回那小鎮上,等候一批商隊到來,和他們一塊經過這裏;一條是不走這條道,往北或往南而走,那就要多四五天的路程,而且沿途沒有人煙,一旦遇上風沙迷路,就會渴死在大漠上。”
小婷問:“繼續往前走呢?”
“要是不出危險,我們今夜裏就可到達以往沙州衛所在的定西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遲疑不決。”
“那我們往前走吧。”
“我總感到要是有危險,比上次我們碰到那幾個劫匪的危險更大。算了。我們還是往回走吧,頂多在那小鎮多住幾天,等候大批商隊到來,就萬無一失。”
小婷和小風子正說著,驀然看見前麵道上有人出現,是兩人一馬,一個騎在馬上,一個隨著馬走。來近了,小風子和小婷看清楚了,是一男一女,女的騎在馬上,男的牽著馬走,他們的出現,似乎說明前麵並沒什麼危險。要不,他們男女兩人能平安來到這裏嗎?
小風子正想上前向他們打聽,可是那個牽馬的漢子一下握住了腰上彎刀的刀柄,警惕的目光盯著小風子問:“你想幹什麼?”
顯然,這個漢子將小風子看成是不懷好意的壞人,一有什麼不妥,他就會動刀子拚命,以保護馬上的女子。
小風子慌忙下馬說:“大哥,你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
這漢子瞥了那邊的小婷一眼,似乎看見小風子和小婷身上沒有任何兵器,略為放心,但仍握著刀柄不放,問:“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大哥,我想問問,前麵的道上,平不平靜?”
“平靜呀,幹嗎不平靜了?”
“要是平靜,我們就可以放心上路了。大哥,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