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說:“麻總管,我一定好好接待我姐姐的,你放心好了。”
“在下就多謝郝小姐了。”麻總管又對小婷說,“尚小姐,哈爺還吩咐在下,請尚小姐盡情玩耍,任何一處樓閣房榭,尚小姐可任意出入。”
小婷說:“請總管代小女子多謝哈爺。”
“尚小姐,不必客氣。郝小姐、尚小姐,你們有什麼需要,吩咐在下一聲就行了,在下會立刻去辦。”
彩雲說:“這樣就太好了。我和姐姐想去鳴沙山走走,請麻總管為我們準備一輛馬車,好不好?”
“在下尊命,不知兩位小姐幾時去?”
“我們準備下午去,還打算在月牙泉畔住一夜。”
麻總管聽了一怔:“兩位小姐要在月牙泉畔住一夜?”
“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那裏太危險了,萬一兩位小姐出了什麼事,在下恐無法向哈爺交代。”
“那裏有什麼危險了?”
“人們傳說那個地方不幹淨,盡管泉邊有一座月泉閣,但到了夜裏,沒人敢在那裏過夜,就連看守月泉閣的人,也是天一黑就離開了。”
小婷問:“是不是有什麼狐仙、鬼魂出現?”
“是,尚小姐,這些傳說,不可不信。”
“真的一直沒人敢在那裏過夜嗎?”
“有是有,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有一位狂妄的書生,曾在月泉閣中過夜,結果第二天一早,他便橫屍月牙泉畔,此後,再也沒有人敢在那裏過夜了。所以在下勸兩位小姐別在月牙泉過夜的好,去那裏走走看看就行了。其實,月牙泉也沒有什麼好看,景色還不及蔽莊的蓮花池。”
小婷說:“這樣吧,麻總管,你也不必為我們準備馬車了,我們自己騎馬前去,要是我們真的出了事,你也不用負責。”
“不不,尚小姐,你是哈爺的貴客,萬一前去出了事,哈爺於心不安。這樣吧,在下前去向哈爺請示,兩位小姐一定要去,哈爺會派武士保護的。”
“不不,你不必去麻煩哈爺了。我們隻是說說而已,不一定要在那裏過夜。”
麻總管放下心來:“那在下去為兩位小姐準備一輛馬車,橫直月牙泉離這裏不遠,不到十裏路,容易來回。”
彩雲說:“多謝麻總管。”
“別客氣,兩位小姐請慢用,在下告辭。”麻總管便帶了家人,離開雲煙閣。
麻總管走後,彩雲對小婷說:“看來哈伯伯對姐姐頂有好感的,將姐姐視為上賓了。”
“那也是看在妹妹的情分上,他才這般招待我的。對了,令尊大人呢?我應該先去拜訪他才是。”
“我爹和徐鏢師去拜訪賈大俠了,他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令尊和賈大俠是朋友?”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但賈大俠是這一帶有勢力、有名望的人物,凡是江湖中的人,來到沙州,先得去拜訪他才好,不然,這條道不大好走。要是得到他的關照,就方便多了。本來我們來到沙州的第一天,我爹就去拜訪他了,他不在家,所以今天再去拜訪。”
彩雲這麼一說,小婷驀然想起一件事來,問:“妹妹,你有沒有聽聞旱天雷這樣一個人物?”
“我聽爹說過了,他是這一帶神秘出沒的馬賊,縱橫戈壁灘上,來去如風,凶悍驍勇,刀法極快。雖然這樣,他還不敢在賈大俠的地盤上鬧事。”
“那賈大俠與旱天雷有沒有來往?”
“沒有吧。一個是黑道上的魔頭,一個是正道上的俠士,他們怎麼會有來往?聽說,他們兩人曾在玉門關一帶大戰了一場,不分勝負,雙方都死了一些弟兄。最後,他們之間好像有了約定,旱天雷不能在賈大俠的地盤上鬧事,賈大俠也不幹預他在關外的行動。”
“妹妹,你們這一趟鏢是不是出玉門關,到葡萄城去?”
“是。”
“妹妹,那你要提醒你爹,提防這個凶悍的馬賊旱天雷,聽說他手下有一百多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
“姐姐,我爹早有防備了,要是這夥馬賊敢來招惹我們,我們叫他們有來沒回,令旱天雷在江湖上除名。”
“妹妹,你們還是格外小心的好。”
“好的,姐姐,那我再次提醒爹就是。”
用罷茶點之後,彩雲便帶著小婷在莊內四處遊玩。當她們轉出來時,已時近正午,隻見麻總管在路口上恭候著,對她們說:“哈爺和哈夫人已備了一席薄酒,在飛霞榭等候,請兩位小姐赴宴。”
小婷說:“哈爺這般隆重,我們怎麼受得起?”
“尚小姐,這是哈爺和夫人的小宴,隻請兩位小姐,再沒有其他外人,務請尚小姐賞麵。”
彩雲說:“姐姐,我們去吧。再說姐姐也該去拜訪哈伯伯和哈伯母才是。”
“妹妹說的是。”
她們跟隨麻總管穿過一道竹林夾道的曲徑,來到了飛霞榭。飛霞榭,是湖心的一座長方形水榭,四周垂掛著粉紅色的簾幕,簾幕隨風飄飛,湖水清澈見底。去飛霞榭,隻有一道曲橋可通。遠眺飛霞榭,仿如神仙般的樓閣,坐落在一片碧波之中。
哈裏劄極少在飛霞榭宴請嘉賓,更極少叫自己年青貌美的如夫人出來陪客,這一次接待小婷,可以說是首開先例了。
曲橋口,有兩位佩刀的武士守衛,麻總管帶著小婷、彩雲來到橋口便止步,對兩位武士說了一句話。兩位武士極有禮貌地請小婷、彩雲上橋,又有兩位佩刀的少女在前麵引路。這兩位佩刀少女身穿波斯服裝、頭披絲布,還蒙了半邊麵孔,隻露出一雙晶瑩的眼睛來。
這一處莊院,主人雖然是哈裏劄,但哈裏劄經常不在,真正的主人是哈裏劄的二夫人、年青貌美的黛麗絲,莊院裏的一切,全由黛麗絲打理。
來到水榭門口,黛麗絲帶了兩位佩刀侍女,親自出來迎接。黛麗絲肌膚雪白,雙眼湛藍,鼻梁高聳,未語先含笑,是一位典型的波斯美女,年約二十五六歲,也說得一口中原話。
小婷與黛麗絲雙目相觸,不禁暗暗驚訝。小婷驚訝的不是黛麗絲美麗、雍容華貴的氣質,而是她一下看出了黛麗絲有一身極好的武功,奪人的神蘊,就是她身邊佩刀的侍女,一個個武功都不凡。其實麻總管也是莊院中的高手,怪不得這麼一個江南似的莊院,沒有人敢來侵犯。
黛麗絲雖然看不出小婷有一身驚人的內力,但也看出了小婷步履輕盈,身手行動敏捷,不是一般江湖兒女,是一位高手,也暗自訝然。她也在小婷的腰帶上掃了一眼。彩雲早已迎了上去說:“哈伯母,你好,我們又來打擾你了。”
“郝小姐,千萬別這樣說。”跟著,黛麗絲又問,“這位是尚小姐吧?”
小婷施禮說:“小女子尚小小拜見夫人。”
“哎,尚小姐,你怎麼這般客氣嗬。”黛麗絲親切地挽了小婷的手,“來,我們快進去入座。”在交談接觸中,她暗運內力,抓了小婷的手腕,試探小婷的反應與功力。誰知這一內力,如泥牛入海似的,小婷全沒半點反應,好像沒有什麼內功修為,隻是一位會拳腳功夫的江湖女子,又令黛麗絲大為困惑,暗想:會不會自己將小婷看得太高了?但不敢進一步試探。
其實小婷見她一手挽了自己,已明其意,暗運真氣,將黛麗絲這一股功力,化於無形之中,好像一個沒有什麼內力的江湖女子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
進入飛霞榭內,又令小婷眼前一亮,榭內的一切家具,全是上等的珍品,就是餐具,不是景德鎮上好的瓷器,就是用和田玉製成,酒杯更是西域有名的夜光杯了。
哈裏劄見她們進來,立刻起身相迎,讓彩雲和小婷在自己二夫人的身邊坐下,寒暄了兩句,便命侍女敬酒,飲的自然是可口的葡萄酒。黛麗絲更頻頻為小婷、彩雲搛美味可口的菜肴。三杯酒過後,哈裏劄便談起去鳴沙山、月牙泉的事。彩雲問:“哈伯伯,你不會同意我們在月牙泉畔過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