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去賭館?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他一賭起來就沒個完,會將我們的銀兩全輸掉的。”隨後,小婷交給了女仆一錠十兩銀子說,“你先收下這十兩銀子,作為我們這兩天的房錢。我擔心他萬一輸光了,恐怕我們的房錢也交不出來。”
女仆笑著說:“小姐,公子不會這麼濫賭吧?”
“這很難說,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還有,要是今夜裏我們不回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們了,說不定我們要天亮時才會回來。”
“是,小姐。”
小婷便閃身離開了客棧,帶走了自己的行囊,一到外麵,會合了小風子,看看左右無人跟蹤,連夜離開了沙州鎮。
當小婷和小風子在客棧裏交談鳴沙山、月牙泉狐鬼之事時,同樣,波斯商人哈裏劄也和他的夫人在燈下談論昨夜狐鬼之事。
他們從兩位佩刀侍女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的全部過程。他們驚訝、愕然,神色中隱含著失望與驚震。
黛麗絲困惑地問:“難道這個姓尚的丫頭,真的就是名震戈壁的怪病女俠?”
哈裏劄點點頭說:“連武功極好的夜神也傷不了她,最後還傷在她的劍下,死於非命,可以確定她就是名動關內外的怪病女俠。我還是看走了眼,一時大意了。”
“夜神七日醉之毒,不但毒不了她,還治好了她的怪病?”
“這恐怕是天意,或者是我們的失算。”
“老爺,她的黑霜冷月劍,我們還要不要?”
“要,隻是我們要另謀良策了。”
“老爺,昨夜狐鬼之事,這丫頭會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了?”
“我一時還不清楚,但我們不能不防,幸好沒有任何破綻和證據落在她的手中。夜神已死,女鬼負傷後又將夜神的屍體深埋在黃沙下而悄悄回來。這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恐怕她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何況我們一同前去的人,也遭到襲擊,更沒有理由疑心是我派去的。令我擔心的,反而是那個突然出現、壞了夜神大事、自稱為真正狐仙的人,要不是他的出現,這把劍恐怕就早已落到我手中了。”
“老爺,這個人不會真的是鳴沙山傳說中的狐仙吧?”
“不可能。從兩位侍女所說的情形來看,他極有可能是一位遊戲人間的武林高手,不想人知道他的真容。”
“那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會是虎威鏢局的人,暗中保護彩雲吧?”
“虎威鏢局不可能有這樣不用兵器的高手。女鬼看了夜神致命的傷勢後說,是給極為淩厲的掌力,震碎了心髒而猝死。就是連郝總鏢師,也沒有這樣深厚的內力。”
“那他是什麼人了?”
“我曾經想過了,可能是這樣的三種人,一種是行俠仗義、疾惡如仇的高人,剛好那一夜路過鳴沙山,以為夜神真的是一個淫賊,從而出手救了這姓尚的丫頭,殺了夜神。”
“第二種人呢?”
“第二種人就令我擔心了,就是有意要奪取黑霜冷月劍的人,他也在暗暗跟蹤著尚小小,不容許他人奪走這一把寶劍。”
“那他為什麼不趁機取走這把寶劍,或者幹脆也將尚小小殺了不更好?”
“夫人,你就不明白,不知道寶藏在什麼地方,單是奪取了這把寶劍也無用,頂多它隻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而已。要是這樣,我就不必花這心機了。”
“怪不得老爺特別叮囑女鬼、夜神,千萬不可害了她的性命,隻能廢去了她的武功,以生死逼她將寶藏的地點說出來。”
“看來這位不露真相的高人,比我高明得多了。他不急於去奪這把劍,而是暗中盯著姓尚的行蹤,必要時就出手相助,使寶劍不落到他之人,反而令尚丫頭有感激之情。一旦尚丫頭找到寶藏,打開寶藏之門,他就出現了,出其不意殺了尚丫頭,而獨占寶藏。這不比我們高明嗎?這個人,才是我們真正奪寶的對手。”
“那第三種人呢?”
“第三種人,那就是她爺爺派出的高手,暗中保護尚丫頭的安全,而又不想令尚丫頭知道。”
“她爺爺幹嗎要這樣做?貼身保護不好?”
“看來她爺爺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老江湖,打發她一個人出來闖蕩江湖,或者是前來這一帶尋寶,既可增長了這丫頭的見聞,更可練就她的武功。武林中人有一句名言:在家中哪怕練成了十八般武功,不出去走走或與人較量,難達上乘。上乘的武功和應敵本領,隻能在生死搏鬥中才能練成,這是其一;其二,她與她爺爺這樣一明一暗,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令一些想奪取寶劍的人,往往功虧一簣。就像我們這一次,以為萬保無失,誰知偏偏出現一個僵屍般麵孔的高手,弄得前功盡棄。幸而我事先作好了周密的措施,才沒有暴露出我來,哪怕女鬼和夜神為她活捉了,也問不出什麼線索來。”
“哦?你保證他們在生死之際,不會出賣你?”
“放心,就是女鬼和夜神,也不知道是我,隻知道是一個神秘的黑衣老者,打發他們行事而已。”
黛麗絲笑了:“老爺真是老謀深算,怪不得沒有一單買賣不成功。那老爺今後打算怎麼辦?”
“隻要我們盯著這丫頭不放,不動聲色地觀察這丫頭身邊出現的人,不難發現這個神秘之人。”
“可是老爺後天就要隨商隊去吐魯番的葡萄城了,又怎麼去觀察?”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今後什麼也別動,給我管好這個莊院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哈裏劄身邊的一位武士,向哈裏劄密報,尚小姐和她的表哥在月泉客棧失蹤了。哈裏劄一怔:“什麼,失蹤了?”
“哈爺,他們說,尚小姐回到客棧之後,就一直呆在客棧裏,連晚飯也在房間裏,沒走出那小院一步,便以為尚小姐昨夜累了一夜,睡了。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在深夜裏,會離開客棧,一去就不見回來。”
“他們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盯人也盯不緊,他們現在怎樣?”
“他們分頭在鎮上四下尋找,一有消息,便立刻回報哈爺。”
“你也去鎮上協助他們尋找,注意,一旦找到了尚小姐,千萬別讓她知道你們在盯蹤她。”
“哈爺,小人知道。”
這個武士又立刻飛馬趕回沙州鎮。
武士走後,哈裏劄呆在書房中沉思。他像是一個守著獵物的獵人,一下發現獵物失蹤了,不禁驚疑起來,暗想:難道姓尚的丫頭已發現有人在暗暗跟蹤自己,機警地在深夜裏悄然離開?要是這樣,這個怪病女俠實在不好對付。但隨後一想,不會這樣,別說自己派出去的人一向訓練有素,善於盯蹤人,而不會讓盯蹤者發現自己。就是真的讓尚丫頭發現了,以怪病女俠的為人,決不會這麼一走了之,一定會出其不意活擒了盯蹤者,盤問盯蹤者是什麼人,幹嗎要暗暗跟蹤自己,決不可能這麼一走了之。這就說明尚丫頭並沒有發現盯蹤者。
既然是這樣,幹嗎她突然一夜之間,在沙州鎮消失了?難道她遭到了不幸,為暗中覬覦寶藏的人劫走了?要是這樣,這一座天大財富不就落到了別人的手中?這一座寶藏,可以說比自己幾十年辛苦經營的龐大財富高出幾倍不止,可不能這麼白白丟失了。
哈裏劄想到這裏,頓時感到坐立不安。要找到尚丫頭的行蹤,單憑自己的力量恐怕不行,非要借助其他的力量不可。但自己隻是與尚丫頭有一麵之緣,求助他人的力量去尋找,就會引起別人的疑心了。哈裏劄想了一下,便借明天商隊啟程的事,去見郝總鏢師和彩雲姑娘,商議了明天啟程的事後,好像順口問彩雲一樣:“我聽人說,你的結義姐姐尚小姐,昨天夜裏,在客棧裏突然失蹤了,不知是否遭到不幸,為人劫走了?”
彩雲一聽,大吃一驚:“這是真的嗎?”
“我也是聽人說而已,不知是真是假,按說,她與你是生死之交的姐妹,她要離開沙州,該向你告辭一聲才是,而且也不可能在深夜而去。看來這多半是真的,不會是空穴來風。”
彩雲著急地說:“我現在找她去。”
哈裏劄忙說:“你人生地不熟的,又去哪裏尋找?”
“不行,我不能置我姐姐的生死於不顧。”
“要是你姐姐真的是人們傳說的怪病女俠,以她的武功,能劫走她的人,恐怕是極為上乘的高手。郝女俠一個人去尋找,別說不容易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郝女俠能敵得過那位高手嗎?恐怕連郝女俠也有生命危險。”
“哈伯伯,你說有什麼好辦法?”
哈裏劄轉對郝天雨說:“總鏢頭,聽說你與飛天刀賈大俠感情很好,賈大俠是這一方豪傑,為人豪爽,更重義氣。要是你求賈大俠找尚女俠,他沒有不答應的。何況沙州一帶是他的地盤,要是賈大俠肯出麵,沙州一帶,沒有他找不到的人。這樣,既為你女兒盡了姐妹之情,又不會令女兒冒這個險,更不會阻礙了我們商隊明天的行程,你以為如何?”
彩雲一聽急切地說:“爹,哈伯伯說得不錯,我們去見賈大俠吧,要是爹不方便說,由女兒去求他好了。”
哈裏劄又說:“聽說賈大俠與當地官府交情極好,由他跟官府一說,官府出麵,全鎮尋找,更會很快找到尚女俠的下落。即使尚女俠已給人劫離了沙州,賈大俠也會派人到外麵尋找,不會負了總鏢頭之情的。”
郝天雨說:“好,我立刻去見賈大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