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的運道,如何的才氣,如何的大智慧才能如此,不說女子,便是世上男兒又有幾個能做得到?
寶釵笑了笑,她羨慕的同時,又極感激這位公主。
正因為有了她,這世上女兒看到了別個風景,不再局限於後院之中,經過這麼幾十年的潛移默化,竟是民風大為開放,女子也可以上街遊玩,更有女子拋頭露麵的工作賺錢,和男兒並立,活的自在灑脫。
相比於前世,寶釵更加的喜歡如今的世道。
她心中喜悅堆積的滿滿的,似要溢出胸腔,她想要大喊一聲,我薛氏寶釵今生再不憑由人安排,即使不靠任何人,我也要活的自在。
喜悅過後,寶釵又開始擔憂起父親來。
稍後她又想,世道都變了,父親應該也不會再過世了吧。
這麼想著走著,等到了正房時,頭上竟是微微出了汗。
寶釵站在門口,早有小丫頭進去通稟,片刻之後一個丫頭打起簾子對寶釵一笑:“姑娘來了,老爺讓姑娘進去呢。”
寶釵瞧了那丫頭一眼,看著有些眼熟,細一想知道是母親的丫頭同福,也笑道:“同福姐姐,今日父親可安好?”
“好著呢。”
寶釵進屋,就覺得眼前一亮,再細一瞧,這房子當真是與眾不同,兩麵大窗戶上糊的並不是紗,而是安的大大的透明玻璃,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讓屋子裏顯的竟和外邊一樣明亮溫暖。
她隻看了兩眼,就趕緊往裏邊走,進了內室,看到父親一臉病容,斜靠在床邊,身後塞著兩個引枕,母親穿著淺碧色滿地花的衣裙坐在一旁。
兩個人看到寶釵進來,俱都笑的一臉慈和。
薛宏朝寶釵招手:“寶釵過來坐。”
寶釵緩步過去無依禮請了安,才在薛母旁邊的椅子上安坐:“父親可是好了,女兒這些日子不能在父親床前盡孝,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我的兒,難為你了。”薛母把寶釵摟在身旁:“你也是三病五災的,有這份心就行了,你父親這裏有母親和你哥哥呢,哪裏勞動得著你。”
薛宏也道:“該好好養養身子骨,大中午的跑過來也不怕曬著了。”
寶釵一笑:“好些日子沒出屋,原也該曬曬這日頭。”
說起這話來,薛宏又歎道:“難為我兒的孝心了,原家中換窗安玻璃時,就說要先給你屋裏安,你總是推脫,隻說長輩不安,你怎敢先享用,無奈隻得在正房先換了這大玻璃,後來我竟病的起不來,家裏為怕讓我煩憂,也沒再動工,等我起了床,就找工匠把你和蟠兒屋裏都換了玻璃窗,那時候,我兒在屋中就可以曬到太陽。”
“很不用了。”寶釵笑著推辭,父母屋內安了這玻璃卻也不知道花用了多少銀子,她再安,豈不花費更大:“父親母親享用就是,寶釵還小,哪能這麼奢靡。”
她一句話,引的薛宏發笑,慈愛的撫撫寶釵的頭頂:“我兒純孝,你可是擔憂銀錢上的事情,其實是很不必的,這玻璃如今日賤,現如今便是把全府都換上玻璃窗也是使得的。”
寶釵越發的驚異,她記得前世時賈府鳳姐姐那裏一個玻璃炕屏就已是稀罕物,寶玉屋裏那個穿衣鏡那更是多少銀子填進去換來的,被滿府的人羨慕珍重,寶玉屋裏的丫頭更是小心翼翼的對待,怎的玻璃到了這裏竟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