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薛太太便要撞柱,嚇的薛蟠趕緊摟住她大哭:“媽,媽,你莫嚇兒子。”
薛蟠瞧向薛家族人的目光中帶了許多的仇恨,恨聲道:“我薛蟠在一日,便不許你們欺負我媽,若誰敢欺侮,我必不饒他。”
四老爺有些下不來台,輕咳一聲:“王氏,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如此,便給你一個機會,你要問什麼便問吧。”
薛太太站穩了,瞧向四老爺:“我們本是長房嫡枝,我們老爺在時做事也自認為公允,並不曾少了誰家什麼,可也正因為如此,也有那麼些個心懷惡意的記恨於我們,如今四叔要蟠兒交出族長的位子,我們沒有老爺撐腰,又失卻話語權,我怕到時候旁人欺上門來,因此,要我們交出族長的位子也是成的,隻一樣,我們要分宗,另立一枝。”
“什麼?”薛太太這話是真把那些個人嚇著了,幾乎全都站了起來:“分宗?胡鬧……”
“分宗。”薛蟠高聲大叫起來:“我們就是要分宗,從此之後,你們誰當族長我們不管,我們家如何,也不會帶累你們。”
四老爺目露寒光,緊盯著薛太太,見她雖然身子在微微發抖,可脊梁卻挺的極直的。
又想到薛宏即逝,薛蟠是個不成才的,將來也幫不了族裏什麼,另他胡鬧的勁頭,說不得要帶累族中,便點了頭:“即如此,我應下便是。”
十爺薛室站起來道:“那便請嫂子早日將薛家的祭田還有公中之物交出來吧。”
“我們立了文書,我自將那些交出來。”薛太太咬了咬牙,克製住心內的懼怕,將寶釵交給她的話講了出來。
“好。”四老爺站了起來,令薛定寫了文書,族中人並薛蟠都簽了字,又立令人送到官府備案。
一切做好之後,寶釵已經將公中之物整理好了,又將祭田與族學等文書全部送上,四老爺叫過幾個族人看了半晌,發現薛太太並她的兒女並沒有昧下什麼,薛宏管理族中產物這些年,收益增加了許多,如今祭田和公中之物比交給他的時候多了一倍不止,因此,四老爺滿意的點頭,對薛太太笑了笑:“雖說你們心狠,立時要分宗,可我們卻不能無情無義,蟠兒和寶釵年紀還小,若是有什麼難事,你隻管找我,難幫的,我必不會推脫。”
薛太太心內冷笑,隻說四老爺把事做絕了,卻還要把話說的圓滿,真是一隻老狐狸,話隻說的這般好聽,要真求到他身上,說不得他來個置之不理呢,可卻還是行了禮:“如此,多謝四叔了。”
薛家族人得到了那麼些個東西,自然個個誌得意滿,心說既然今日奪了族長的位子,來日,便能將長房的家長搶來,一個個看薛蟠的目光都露著幾分貪意,看的寶釵都覺惡心。
雖然鬧僵了,可場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薛蟠在薛太太的吩咐下,忍著怒意送那些薛氏族人出門,方走到門口處,便聽得一陣馬蹄聲疾。
那麼許多雙眼睛順著聲音看過去,便見一隊盔甲鮮亮的兵士護著一個年輕俊俏的公子哥騎著馬疾奔過來。
走到薛家門口時,中間的公子哥從馬上一躍而下,身姿瀟灑,形容優雅。
他站定時笑了笑,大聲問:“可是金陵薛宏家?”
“正是。”薛蟠上前,看到熟人心中一喜,可想到被逼著交出去的族長位置又是遺憾不已:“不知您是……”
“薛蟠聽旨!”那少年自然便是陳煜,他從背後拿出一卷明黃絹綢來展開大聲念了起來。
薛蟠趕緊跪倒在地上,薛家沒走的族人也都全嚇了一大跳,立時跪下。
就聽得那少年朗聲道:“奉天承運,天子召曰,今金陵薛宏之子薛蟠公忠體國……特恩封為廣安縣男,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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