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洋歎道:“師兄,何苦如此?”黃靜玄搖了搖頭:“非是我要這樣,而是必須這樣。這三百多年來,欣竹是靈山失去的第一名弟子。此乃我心中的一結,須要參透才是。好了咱們先不談這些。師弟依你之見,這靈蟲的相克之物會是什麼?”趙浩洋道:“棒槌與蛇相似,與之相克的生靈,會不會是與蛇相克的生靈?”黃靜玄點了點頭道:“該是這樣。蛇蟲最怕的就是猛禽,比如鷹、隼之類的飛禽。隻是蟲蜃之中,禽鳥都難以飛得進來。還有,卻是去哪裏找這樣的禽鳥?”趙浩洋歎道:“這許多棒槌,來一隻兩隻猛禽隻怕也於事無補。”黃靜玄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很對。”
趙浩洋也歎了口氣道:“目前還真沒有什麼法子可想,咱們隻能寄望於走向前方嗎?”黃靜玄微微一笑:“師弟,走與不走,已沒什麼區別。估計這蟲蜃之中,都沒有禽鳥。”趙浩洋點了點頭:“是。”黃靜玄道:“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但卻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趙浩洋道:“師兄但有所命,在所不辭!”
黃靜玄默了片刻,道:“師弟,如若我把弟子們都交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要一個不少地帶回靈山去!”趙浩洋看了他片刻,道:“師兄,你……”黃靜玄微微一笑:“咱們帶來了多少弟子,本該全部帶回去才是,現今已少了一個,對不起師妹的一番心血了。因而剩下的弟子,越發要讓他們平安無事。”趙浩洋道:“師兄,咱們當然會盡力將弟子們都帶回去,你,你……”黃靜玄道:“既已不能平安出去,便要想到全力相拚了,若要相拚,便要有一人肯犧牲。咱們之所以走不出去,就是因咱們掉入了蟲蜃的迷津,要突破這個迷津,須得有所犧牲。犧牲你或弟子們,都無濟於事。但傾盡我的靈力,隻要找對方位,便能將這個迷津打破。隻要將迷津打破,你們便能出去。總不能帶著這許多弟子就此困在其中。全力相拚,便難免會有損傷,咱們便當將這損傷減到最少。”
趙浩洋歎了口氣,黃靜玄又道:“師弟,幾百年道行的靈物,不可等閑視之。咱們分開罷,你帶著弟子們伺機逃離,我來與它周旋。”韓一鳴聽到這裏,心中無比難受,悄悄抬頭向師伯看去。隻見他的臉上十分安詳,似乎說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趙浩洋急道:“師兄,這怎麼可以?若是真走這一步,也該讓我來做才是。一來我並沒有師兄這樣的慧根,性情莽撞,難以帶領這許多弟子。二來,我是武修。說到與敵人相拚,隻怕還是我有把握些。不是我看低師兄的修為,隻因我自入了靈山,所有的時刻精力都花在武修上,研習的都是如何能夠一招製敵,如何能夠立於不敗。因而我來與靈物相拚才更適合!”
黃靜玄微微搖頭,微微一笑道:“師弟,你認為八百年的修為與七百年的修為有何差別?”趙浩洋道:“時候上的差別。”黃靜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但說的也不對。不僅是時候上的差別,還有對於道的領悟。師弟,你還需要再深入領悟,因而要活著出去。弟子們才活了多少年紀,尤其一鳴,看他的樣子,活了還不過二十年,這樣小的年紀便不能再活下去,不能體會活著的意義,更談不上別的,令人十分痛惜。雖說我活了這些年月,也還不能算悟道,但至少活著的意義是明白了,該看的東西,該聽的故事,也聽了看了,領悟也有了,因而我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能換來他們性命與將來的歲月,已是十分快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