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眼消失,這裏眾人卻是一動不動,依舊是一副恭敬之極的模樣。韓一鳴悄悄抬起頭來,隻見眼前一片焦黑之地,萬籟俱寂,連一星半點聲響都沒有。而詰利摩訶帶來的渾沌卻已沒有了蹤影,韓一鳴呆呆地望著那片焦黑死地。
過得一陣,一個人在韓一鳴耳邊道:“小師弟,起來罷。”韓一鳴抬頭一看,司馬淩逸對著前方細看。片刻之後,轉過頭來道:“走了,真走了。”韓一鳴道:“師兄,這是誰?他……”話音未落,就聽司馬淩逸“噓”了一聲,立時收口。
司馬淩逸道:“你請二師叔說與你聽罷。我修為不夠,不敢妄言此神。”韓一鳴回過身來,隻見黃靜玄還默默站在當地,連趙浩洋和平波道人也都凝立不動,兩派門下弟子癱倒在地。韓一鳴也覺身上又軟又累,果然那千鈞斬隻能用一回。這時他便是再想用第二回,隻怕是無能為力了。
詰利摩訶一去,眾人都各自歇息。韓一鳴到底還有些惴惴,也禁不住對後來那人的好奇,來到師伯身邊,小聲問道:“師伯,後來來的是什麼神佛?好生厲害呀!”黃靜玄微微一笑:“一鳴,很厲害嗎?”韓一鳴點了點頭。黃靜玄笑道:“你好生歇息去罷,隻管好好歇息,不用再提心吊膽,詰利摩訶不會再來了。今日你累壞了,好好歇息,改日我再告訴你聽。”他伸手一招,將定心針收回手中,遞給司馬淩逸。韓一鳴也極是乏力,與師兄們坐在一處,不久時,便已睡得極酣。
次日天明,眾人早早起來,隨著黃靜玄與平波道人,越過那片荒地,向那道陡峭挺拔的山脊而去。這一路下來,再不見詰利摩訶,也不再遇上什麼奇異之事,走了兩天,來到那座山梁之下。
平波道人到了那道山梁之下,便收住了腳步,不再向前,隻道:“我隻到此,不再前行。”黃靜玄道:“平波道兄,那我帶弟子們上去看一看,他們都沒見識過什麼,好容易到了這裏,帶他們上去看一看也好!道兄要不要等一等,咱們一同折轉回去?”平波道人道:“靜玄道兄,你們自便。我就先回去好啦。”他帶了八名弟子同來,到了這裏,已折損得隻剩兩名了,雖說他門人弟子還多,但畢竟這幾名弟子都算是其中出類拔萃之輩,折損成了這般,實是讓他惱恨。既已到了終止這處,哪裏還有往前的心思。黃靜玄也不挽留,與他拱手道別。平波道人召出黑桃木劍來,帶著剩下的兩名弟子,化為三點流星,劃過天幕,飛速向北而去。
眾人在山腳休息了一夜,待旭日東升,禦劍飛上山去。這道山梁陡峭之極,韓一鳴站在鳴淵寶劍之上,隻見山梁上全是嶙峋怪石,無處下腳,但看山上,也似乎並沒有人跡,飛了一陣,身上寒冷起來,隻見麵前已是皚皚白雪,已飛過半山腰,到了雪線之上。一陣寒風吹來,夾雜些許雪粉,撲在麵上,格外醒神。
韓一鳴抬頭一望,隻見山脊之上,有一座尖削雪峰,掩映在一片薄紗般的雲霧當中。藍天之下,陽光明淨,雪峰純潔無暇,遺世而獨立,孤寂卻幽美。韓一鳴隻覺那雪峰似有莫大的吸引力,令人心神震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