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晰坦然道:“白龍,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能借劍給你!我自己是死不足惜,但我的同門手足,卻與我多年相交,此劍一到了你手中,青龍尊者說不定便會怪罪我的同門,我不能置同門性命於不顧。你真要拿此劍去,也行,你先殺了我,便可以拿去了!不過我卻不會束手待斃!”韓一鳴兩眼望望白龍,又望向明晰!白龍麵色冷淡,雙眉之間一點銀光,略帶著殺氣。明晰說完那話,隨手一拋,斬犀寶劍“嗖”的一聲,化為一道光芒,回到他背上劍鞘之中,快得讓人看不分明!
白龍麵無表情,轉而向韓一鳴望來。韓一鳴本覺自己並無私心,但白龍的那清冷的目光一過來,卻是不由自主地低頭避開。他心中所想與明晰一般無二,明晰既已說了,自己不必再重複一遍。想來自己說出來,未必能如明晰這般說得清楚明白。但覺白龍冷冷看著自己,一咬牙抬起頭來,白龍那森冷的目光已越過韓一鳴,看向元慧了!
韓一鳴也向元慧看去,心中忐忑起來。元慧如今也是難以讓人捉摸了,不知他可會借劍給白龍?元慧低頭看了看手中那鮮血凝就似的寶劍,道:“嗯,這柄劍也不能出借。他們尚不是一派之尊,都為同門所想。我好歹也是一派之尊了,更當為同門思慮,因此,此劍不能出借!”韓一鳴微微鬆了口氣,心中卻是十分難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不敢望向白龍,低下頭去,看著下方那白霧結界。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結界之中,宛如凝固住了一般。白龍哈哈一笑,聲如雷震,韓一鳴心中難過,明知此時不借劍,便如同逼白龍去死一般,但那個借字,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死也說不出口。明晰之言再明白不過了,自身怎樣,是無所畏懼了,可是同門的性命卻是不能不顧及。
忽然手腕一麻,手心和虎口都劇痛起來,鳴淵寶劍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韓一鳴手中掙紮起來。韓一鳴大驚,隻見鳴淵寶劍漸漸放出光芒,劍柄也燙了起來,長劍在手心之中轉了起來。那劍柄本是極為合手的長圓形狀,握在手中,恰好一握。但此時寶劍不停旋轉,那劍柄也在手心轉了起來,想要如平時一般牢牢握住,卻是再也握不住了。手心為那劍柄打得生痛,虎口都被磨得麻痛。
韓一鳴不及細想,也不顧虎口疼痛,伸手便抓,一連抓了幾回,鳴淵寶劍隻是浮在空中,自劍尖至劍首自己轉個不停,讓他看得分明,觸及得著,卻是抓握不住。韓一鳴也倔強起來,越是抓不住,便越是要抓住,對著鳴淵寶劍的劍柄,連抓了幾回,全然不顧右手被那如轆轤般轉個不停的劍柄打得生疼。
他連抓了幾回,都沒有抓住,不由得心浮氣燥起來,雙手齊出,又抓了幾下,也不曾抓住。突然間停住手,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空手握拳,指甲將自己已麻痛的掌心狠狠刺了一下,定住心神,片刻之後,一把向鳴淵寶劍劍柄之上抓去,抓了個正著,將鳴淵寶劍撈在了手心!
抓住了鳴淵寶劍,抬起頭來,才見白龍手中已握住了一柄豔紅如血的寶劍,細長的劍身,正是騰蛟寶劍!韓一鳴連忙向元慧望去,元慧兩手之間滴著鮮血,神色又是惱怒又是不甘,但他的寶劍,已被白龍奪在了手中!白龍隨手一指,元慧便不再動彈,定定浮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