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聽著這話有些說不出的意味,便道:“師兄的意思,我不明白,不過我不會單獨與他在一起的。怎麼?天花道長的道行很高麼?”陸敬新道:“按理來說,這些話我不該傳說。不過我今日便算是冒著師門的懲處,也要說與你聽。”韓一鳴聽他越發說得隆重了,便道:“多謝師兄,我一定牢記著師兄的教誨!”陸敬新道:“道長的道行如何,我也不知。我也不曾見過他的手段。但我不曾見過的事情多了,比如道長門下的弟子,我也全然不曾見過。一個都不曾見過!”
他這話一說,韓一鳴乍然想起一句話來:“你的弟子、傳人到哪裏去了,不說也罷。”這話他已然不記得是誰說的了,但他確實聽人這樣說起過。左右不過是曾經見過的這些師長們,沒有弟子會這樣與師長說話的。即使是韓一鳴對平波道人十分不滿,也不會用如此語氣去置問他!一想起這話來,便更覺陸敬新的話語之中大有文章,問道:“師兄,他的門人弟子都到哪裏去了?他門下從不招弟子的麼?”陸敬新道:“我可聽說道長門下從前弟子也不少的。至於去了哪裏,倒不好說了。說實話,我也知的並不詳細。不過我卻曾聽說過一、二。”韓一鳴道:“師兄請說。”
陸敬新卻沉吟了片刻,才道:“你不要這樣著急,且讓我想一想該如何說才好。”韓一鳴“嗯”了一聲,卻聽另一個聲音道:“這有何不可出口的,師兄也太不爽快了!小師弟,我來告訴你,他的門人弟子,都被他吃了!”
韓一鳴循聲一看,沈若複不知何時已回到門外了,正向屋內走進來。韓一鳴笑道:“師兄回來了,可不是逗我的罷?吃人,這人也是吃得的麼?”心裏卻想起二師伯來,雖說二師伯從前過往真是不折不扣吃過人的,但韓一鳴卻不覺得二師伯有多麼惡毒,他從前是那樣可憐。陸敬新卻道:“咦,沈師弟說得不錯,我還出不了口,你倒是一句話提醒了我。”韓一鳴大是詫異:“師兄,難不成道長真是吃人了麼?吃的都是他的弟子麼?不會罷?”
陸敬新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們怎會提醒你?”韓一鳴望望陸敬新,又望向沈若複,沈若複想是說了這許久的話,口中幹渴,正在桌前倒茶喝,二人神情都泰然自若,韓一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愣了半晌才道:“師兄,你們不是跟我玩笑罷。”沈若複一連喝了兩盞茶,這才放下茶杯道:“我們跟你玩笑?唉,你就真不曾聽別人說過麼?不曾聽過,你也可以看罷!你可見哪一派的師兄弟們與天花道人親近過?咱們的師長們多的是弟子親近的。向師長們請教各自修行之中所遇知障的師兄弟們多了。就是別派的師長,有時也會給不屬於自己門派內的弟子解其不解之處,隻不過不會逾越門派罷了。可他呢,你可曾見他身邊有過什麼師兄弟出現?哪怕是別派的師兄弟?大家避他如避洪水猛獸,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