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隻聽秦無方的聲音道:“尊使請稍慢!”白龍向他看了一眼,道:“秦無方,你有何話?”秦無方道:“尊使請息怒,我這弟子雖是靈山掌門,但靈山過往,他是俱不知曉的。”白龍冷冷地道:“我便知你要如此說!他是靈山掌門,怎能對靈山的過往全然不知曉呢?”丁五道:“尊使,我這弟子入靈山入得甚晚,又資質魯鈍,當上靈山掌門,也不過是因他心地渾厚罷了。至於逍遙的去向,他是一概不知的。請尊使不要為難他。”白龍冷冷地道:“總不至於你們靈山的物件不見了,做掌門的都一無所知罷?想要在我眼前推個一幹二淨,那是難上加難!”
韓一鳴心知今日萬難甘休,白龍本就不是能好言相勸的,預先在心中想千鈞斬。若是白龍一出手,自己便要出手前來擋住。可是以白龍的靈力,自己如何擋得住,無非是搶在師兄之前死罷了!一時之間死到臨頭,忽然心中輕鬆起來。看了看四周站著的師兄,雖說想見無多,這時卻倍感親切。卻聽秦無方的聲音道:“尊使,這不是推卸之語,他確實不知,他一個低輩弟子,如何能夠得知許多事呢?”白龍道:“他是低輩弟子,你總不是了罷,你是想告知我,你知曉麼?”
秦無方並不言語,隻是看著白龍。韓一鳴雖是站在後方,卻忽覺不妙,他甚而能想象大師伯的目光,清澈而堅定。白龍道:“你告訴我,那孽物何在?”秦無方道:“它不在靈山了,尊使不是親眼所見麼?”白龍冷冷地道:“好!你執意不說,是當我們怕你不成?”秦無方道:“尊使,不是我不說。尊使無所不知,緣何不知它在何方呢?”
一條金龍道:“那我來問你另一個問題,你靈山弟子與金蛟私通往來,你又做何說法?”秦無方道:“想那金蛟是何等靈物,我靈山弟子如何能與它私通往來?我靈山這弟子乃是肉體凡胎,如何能與靈物私通往來?”那條金龍冷冷地道:“此事你瞞得過別人,須瞞不過我。青龍不追究,我們也不放在心上。但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麼?”秦無方依舊不急不徐地道:“尊使,金蛟可是無上靈物,我靈山弟子肉眼凡胎,即便見了,也未必識得。金蛟一心要隱藏行跡,收束靈力,那我靈山弟子修為不夠,便是麵對麵碰上了,也未必能夠識得。”那條金龍道:“好,你叫你的弟子出來,看看他識得我不識得?”
秦無方道:“尊使,一介弟子,不識靈物乃是尋常事,請尊使見諒。”白龍在一旁道:“好!你原是靈山掌門,弟子有眼無珠,也是要受懲罰的。”秦無方道:“弟子過錯乃是我不曾做好,這弟子的師父,已在屠龍中消逝,之後全是我教導,是我不曾好好教導於他,尊使若要責罰,就請責罰我罷!我是從前的靈山掌門,便是到了這個時刻,我也可以當著如今的靈山掌門說一句,我是靈山的掌門。現任靈山應不會與我爭這句話的,弟子有事,做師父的都應出力擔當,何況此事與他們全然沒有相關,他們何等修為,能成什麼事?因此凡事都應我一肩擔當,尊使若要責罰,責罰我便可,這些事,與弟子們何幹呢?但凡有事,都是我這做掌門的一肩承擔。”韓一鳴大吃一驚,正要搶出來說:“責罰我罷。”忽然心口一緊,如同被人重重捏了一把似的,痛得眼前發黑,渾身汗出,片刻之間虛軟無力,已栽倒在地上。旁邊一人伸手來扶他,卻是顧清泉,隻聽顧清泉的聲音如自水底透出來一般:“師弟,你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