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韓一鳴也有些讚同,雖說對青龍的冷血無情十分的看不過。但就幾回的麵對麵遇上,真有沈若複所說之感,青龍著實是睥睨眾生,它一直追殺的,是與它同宗同族的龍種。白龍如此,小乖也如此。它要靈山眾人交出小乖,過後卻也沒有再與靈山弟子為難。它絕不會不知靈山弟子還在,它隻要小乖,與靈山弟子無關。若不是這樣,靈山剩下來的這些弟子隻怕早便沒了,韓一鳴想不出同門之中,誰能當得住青龍一擊。就是這許多人一起,也未必當得住青龍一擊的。
便如沈若複所說的,為何這裏這條龍要享受血祭呢?莫非是因它身上的傷?韓一鳴看了沈若複一眼,沈若複也是一副猜測之狀,這師兄遠比自己聰明,自己都想得到的,他也定然會想得到,隻不過不說出來罷了。三人皆不言語,不多時,已走到村頭,隻見村頭有著零星的人圍觀,其中設了一個香案,一個道士正手持桃木劍舞弄。
韓一鳴先便見同門皆在了,想必是想看一看這道士有何本事,連羅姑也在,不止羅姑,連青竹標也在了。那道士早就點了一爐香,站在那香案之前念念有詞。這道士倒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道士了。麵容黑黃,顯而易見也是行走四方的,身上披著有八卦圖的道袍,腳上穿的也是六耳麻鞋,比之這裏的眾人,不知多像道士了。比平波門下,也更像個道士些,韓一鳴雖說並不認為靈山眾人便是道士,但修道之人,也可以喚為道士了。何況這裏有那麼些位師兄都可以算是得道的,喚為道士,也沒什麼不可了。
那道士時而癲狂,時而安靜,要麼站在原地畫一二個符,要麼噴灑點淨水,再不然就是繞場疾走。無非尋常道士慣用的伎倆,韓一鳴看了幾眼,不見有什麼奇特之處,若是他真要靠這個將這裏的龍降服下來,那是打死也不信的,隻是不便說出來罷了。這村裏人人皆沒了指望,不知是多麼的可憐,讓他們有點指望,也比沒有指望的好。明知這道士是愚弄他們,卻也不忍說出來令他們更加失望。
那道士裝神弄鬼了一陣,道:“此地煞氣太重,必有妖孽,等我好好歇息三日,培養真元,之後替你們收了這妖孽罷。”靈山眾人自然是不信的,他哪裏有一絲靈氣?他有道行麼?就算有,又怎會是龍的對手?村人也是將信將疑,或許還是不信的居多,畢竟如那老漢所言,經過此地的道士多,他們見得也不少了,沒人能解他們的危難,因此他們也是不信居多了。隻不過不信也不能說出來,還是好生將那道士迎到一家人家中去了,接著收了香案。
這邊廂靈山眾人也回到了那老漢家中來,那老漢家裏依舊安排他們住下,且也送了吃食上來,隻是這老夫婦二人自來也不在這裏與他們同吃。雖說都是粗茶飯,但想必是這家人家能拿出來最好的物事了。青竹標道:“師父,那個道士是弄鬼的,要不我去嚇嚇他?”不知沈若複與他說了些什麼,他從前是不叫韓一鳴師父的。但自他跟隨沈若複之後,便叫韓一鳴師父了。韓一鳴道:“那也不必,這裏眾人見的裝神弄鬼多了,讓他們有個希望,也是好事。”青竹標道:“師父,那你們帶我也去見見那條龍罷,我還不曾見過龍的。我也知師父你們是很有本事的,我做了你們的弟子,心裏也很服,隻不過不曾見過些什麼,總有些不踏實。還是見一見罷。”他居然想要去見龍?韓一鳴看著他,著實不知說什麼才好。沈若複道:“那是你不能見的,見這些靈物,也挑時候的,時候不到,你也見不著,我不是與你說,凡事都要講個時機麼?”
晚間甚是平安,韓一鳴也累了,放懷睡去,除了師姐與靈芯帶了淩風雲在旁邊屋內,剩下的人便擠在這堂屋之內,席地而睡了。那老夫婦家中並不富裕,能款待他們這二日,韓一鳴已深感不好意思了,隻可惜那是一條龍,非他們能與之力拚的。靈芯的靈力非同一般,韓一鳴絲毫不懷疑她看到了那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