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道:“回去麼?那便回去罷!不過師兄,我們既來了必定是有事,這樣罷,請師兄轉告黃前輩,就說我看到了黃前輩所要找的人。本來我們此來是來告知黃前輩的,但前輩既然不在,我們就先回去罷。”那人愣了一愣,道:“二位師弟請留步,家師著實是不在派內的。家師外出已有一年多了,時不時回來。因家師不在,我們皆不招待同道客人的,但二位師弟與別的客人不同,乃是前來報信的,這樣罷,還請二位師弟隨我來,好歹也吃個茶,歇一歇。我這裏請師兄們去找師父,看可能找得師父回來。”
他派中自有極快尋到黃鬆濤的法子,韓一鳴與沈若複皆不言語,各自跟在那弟子後麵。那弟子將他們引入到一間屋內,叫人送了茶水、點心上來,道:“二位師弟請隨意歇一歇。我這裏請師兄們去尋找師父。”他說畢,去了,這裏二人坐下來,韓一鳴心中有些吃不準無名會什麼時候出現,但既已到了這裏,這話便不便說出來了,與沈若複一起坐在屋內歇息,喝茶等待。
過得一陣,那弟子返回來笑道:“二位師弟,我師父已接到這裏的消息,不多時便會回來。二位師弟還要再等些時候,隻是我們這裏粗茶淡飯,太慢怠二位師弟了。”韓一鳴道:“師兄太客氣了,我們豈是來吃茶飯的。對了,師兄,有人來到門前麼?”那人笑道:“沒有呀,我們這裏也沒有山門,有人來一眼便可看見的,二位師弟不會是在等什麼人罷?難不成二位師弟還約了別的同道來麼?”韓一鳴道:“那倒不是。”那人笑道:“二位師弟放心,我們門派雖不厲害,但還是沒有人敢上門來找麻煩的。師弟來了便隻管放心歇著,有人來找麻煩,我們也絕不會放他好生離去。”
待到下午,那弟子叫人送了一桌飯菜上來,雖說全是素菜,倒也做得可口。由此可知黃鬆濤門下全是吃素,待客也是一色的素食。二人吃過晚飯,那人道:“我們師父離此遠,可能晚間方才能回來,二位師弟也不要擔心沒個下處。我們這裏有客房的。隻是同道來得少,我們也少留同道在此間住宿。不過二位師弟不同於別的同道,隻管安心住著,我師父不多時便會來的。
直到快二更,才見黃鬆濤回來。黃鬆濤果真是風塵樸樸,滿身都是風霜,走進屋來,先道:“二位小朋友,我來得晚了,讓你們久等了。”沈、韓二人都道:“讓前輩這樣趕來,真是不好意思。”黃鬆濤也不及歇息,便道:“我聽聞弟子說,二位小朋友是來報知鬆風下落的,不知他現在何方,可否告知?”
韓一鳴與沈若複都站起身來,黃鬆濤忙道:“不須多禮,還請直言以告。”韓一鳴道:“讓前輩大老遠趕回來,真是過意不去,前輩回來的路上可看見什麼人了?”黃鬆濤愣了一愣:“怎麼?難道小朋友的意思,是鬆風他……”他神色戒備,沈若複連忙道:“前輩不要擔憂,先請坐下,聽我們說。”
黃鬆濤口裏應著,卻是不坐,隻是看著二人。沈若複道:“前輩,我師弟的意思是,前輩回來的路上,是否看到了鬆風師兄?”黃鬆濤搖了搖頭,道:“怎麼?他跟著二位?”沈若複道:“這個我們也說不好。該當是跟來了,可能還未到貴派罷。”黃鬆濤兩眼對著韓一鳴與沈若複看了片刻,神色很是細究,片刻之後方道:“二位小朋友,我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可否說得明白清楚些?想來我是老了,著實不能明白這話中之意了。”說罷,兩眼緊盯著韓一鳴。
韓一鳴道:“我也不能說得分明。”沈若複道:“還是我來說罷。前輩,我們不知何時遇上了貴派的鬆風師兄。起始我們也不知他便是鬆風師兄,後來無意得知,我師弟與我便相商將他帶回來貴派,這樣說不知前輩是否明白了?”黃鬆濤道:“哦,是這樣的麼?他是何時到了貴派的呢?”沈若複道:“我們也不能細知了。”黃鬆濤看了他一眼,反過來問韓一鳴道:“小朋友,你為何不作答呢?”韓一鳴知他不信沈若複,或許也不信自己,但卻定要問自己,靈機一動,道:“我當時不在派內,因此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