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龍扭轉龍首,對著那飛過來的白蝴蝶一聲大吼,無數白蝴蝶都無聲無息化成塵粉落下。隻不過少年手中飛出的白蝴蝶太多,藍龍一吼之下,不少白蝴蝶消失,但更多的白蝴蝶卻向它飛去,用它們銳利的雙翅自藍龍身上劃過。沒有龍鱗之處,白蝴蝶劃過,皮肉便翻開來,韓一鳴看了片刻,已有藍龍身上已有數處滲出藍色的龍血,同時淡淡香氣也飄溢出來。韓一鳴一聞這個香氣,便知藍龍受傷流血了,這個香氣他已聞過幾次了。
便是這時,少年回頭對他道:“你想東想西做甚?快些讓花都開出來!”韓一鳴猛然明了,少年要借他的靈力,是要他的靈力來滋養無色無相寶鏡上的花枝。連忙端坐,寧心靜氣,雙手牢牢捧住無色無相寶鏡。這個時候,少年若是失利,他也難以活下去。他一定心,隻覺無窮無盡的力量都向著雙手湧去,片刻之後,那花枝之上,兩朵白花綻開花瓣,三朵花上騰起晶瑩的霧氣。無色無相寶鏡上的這花枝定是用靈力來滋養的,韓一鳴雖未見過這樣的花,但一聽少年這樣講,便知這花必定是要自己靈力滋養的。
藍龍卻在與少年纏鬥不休。那白蝴蝶圍著藍龍飛來飛去,這白蝴蝶又小又多,藍龍一吼,碎了的不過十之一二罷了,根本微不足道,更多白蝴蝶圍著藍龍,將藍龍身上拉出道道傷口來。這些傷口都小而細,隻是傷口多了,或多或少還是讓藍龍分心。並且這許多小蝴蝶圍著,藍龍對那少年,便盯得不那麼緊了。那少年依舊如鬼魅一般,藍龍每每與他失之毫厘。他身形飄忽,在藍龍的眼前瞬間消失,再出現都在藍龍背後。藍龍身軀扭動,白蝴蝶圍著龍身飛舞,少年卻不進攻,隻是閃躲。
韓一鳴雖是寧心靜氣,卻是看得再分明不過,少年猶有餘力,他閃來閃去,要麼就是等待時機,要麼就是在想法子應對。隻是無色無相寶鏡上的兩朵花開了之後,韓一鳴身上便軟得不堪,連坐直身子都要力氣,不知這九朵花開齊,要多少時刻?正想間,藍龍已對著少年身軀扭動,張牙舞爪。霎時間,雷電交加,大如手掌的冰雹、雪塊對著少年劈頭蓋臉砸過去。少年也不閃避了,飛身而起,手中的短劍旋轉,已轉出幾百道劍光來,每道劍光都對著冰雹、雪塊飛去,轉眼已將冰雪都擊得粉碎。少年也不收手,如流星一般越過龍首,一劍向著龍身斬去。
短劍砍在龍身上,火花四濺,這少年的短劍何等鋒利,而龍鱗竟能攔住,這龍鱗也堅硬之極了!少年頭也不回,雙手執著劍柄隨著去勢向前一路抹去。劍鋒與龍鱗相碰,碰出一連串四濺的火花。藍龍也不回頭,龍尾一甩,對著少年就掃了過來。少年忽然身形一變,自藍龍身下越過,卻又飛身而上,幾乎貼著龍尾之上,他手中的短劍並未離開龍身,這時劍身忽然一亮,少年手中的短劍已對著龍尾斬了過去。
藍龍身子盤旋,挾帶風雪,每吼一聲,韓一鳴身上都是心驚肉跳,有不能支撐之感。那少年完全不似個人,身形忽隱忽現,飄忽不定,韓一鳴看了一陣,也知曉他是避開藍龍鋒銳,不與之力拚。他的法術,韓一鳴能看明白許多,隻有那瞬間消失、瞬間又不見的法術,他看不明白。這時少年手持短劍去斬龍尾,他的手心一亮,全身都亮了起來,連同那短劍,都亮了,不過眨眼間,短劍斬到了龍尾上,在轟轟不絕的雷聲與藍龍的扭動之中,短劍劍刃上一道刺眼的亮光一閃而過,藍龍的龍尾被斬了一片下來!
隻是一片尾鰭,韓一鳴耳中已響起憤怒的吼聲,悠長、沉鬱,讓人心裏驚跳!少年一擊得手,在空中轉過身來,橫劍當胸,一雙星眸隻對著藍龍。讓韓一鳴佩服的是,便是這生列關頭,性命攸關之際,少年嘴角依舊有著那淺笑。當真是睥睨天下的微笑,遊刃有餘的微笑!從前經曆的屠龍,那種眾人不過是螻蟻眾生,草芥般渺小的情狀,在這裏全然沒有。少年從容不迫,他自己也能安穩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