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標道:“我知曉師父、師伯你們對我好,也覺得我不爭氣,我不知如何才能入得你們的法眼,但是師父,隻要是你叫我去做的,我怎麼都會去做好,你就放心罷。”韓一鳴道:“好,你好好學。靈山的修行,修的是心。”伸手拿出掌門秘書來,遞給他道:“你看看,你上回看不出所以然來?那現下再看看。”青竹標一愣:“師父,你這不是又打趣我麼?我又不識字。”韓一鳴本是想聽聽他能在這書中看到什麼,便道:“不識字不打緊,靈山的上一任掌門,你聽我說過了,我的丁師兄,也是一個字都不識得,當時靈山上下,就隻他一位是不識字的,可他接了靈山掌門。”青竹標張大了嘴,半晌,才明白過來,吞了一口口水道:“師父,你的意思,是我也會成為靈山掌門?”韓一鳴本是告訴他,不必以自己不識字為恥,不料他想得如此之遠,倒也愣了一愣,但也立刻就道:“我早就講過,你將來若真能將一眾同門都挑在肩上,我就讓你當這個掌門。我豈是胡說亂講的?”青竹標眼睛發光,定定看了他一陣,道:“師父,你若不哄我,我一定盡力!”對著秘書看了一陣,始終不敢伸手去拿,韓一鳴也不勉強,道:“那,你將來有看這書的本事了,你再來看。”
在此間一晃眼,已過了十來日。青竹標每日裏便是勤煉從前沈若複教過他的口訣,韓一鳴倒是清閑無比,他定下心來,隻將前因後果都翻出來細想。何三思無事便來與他談天說地,何三思也很有見識,談天說地時,並不幹枯。隻是此間每日裏隻有一頓飯吃,韓一鳴入鄉隨俗,難得的是青竹標也沒抱怨。
這日正是三十,日間何三思便已對韓一鳴道:“今日晚間,咱們可以看看平波了。”韓一鳴道:“好,全憑師兄安排。”天色擦黑,何三思便來叫上韓一鳴往一間屋子走去。韓一鳴來到此間,住的便是何三思的屋子,不曾去過別的屋子,跟著何三思一同走到屋前。何三思推開門來,這間茅屋極是簡陋,隻有一扇門,沒有窗戶。屋內一桌二椅,沿著牆角放著無數瓦罐。屋內點著一枝鬆枝,倒也光明,無辛已坐在屋內的木桌之後。何三思走進去道:“師父,咱們何時開始?”何三思道:“這便開始。”何三思拿出那片石葉來,遞到無辛麵前。無辛拿過石葉,道:“你去拿來。”何三思自去一邊牆角拿了個小瓦翁過來,拿到桌前,放在桌上。
無辛劃破手指,指上流出一滴白色汁液,這滴汁液落在石葉上,變為碧綠,沿著葉脈流動,轉眼,已沒入葉脈當中。何三思道:“師弟,你不是我派中人,要看到我師姐所見,須得以身飼蠱。師弟不看也罷,我看了,告訴師弟也是一樣的。”韓一鳴道:“師兄所說的以身飼蠱,是怎麼個說法?能否說與我聽一聽?”何三思道:“我們同門一脈,因此借由這個,能看到我師姐的舉動。”他指了指那片石葉,又道:“師弟不是我派中人,若沒有依著我師姐的法子,是看不到的。若是以身飼喂我師姐養的蠱,借由那蠱,就能看到我與師父之所見。”韓一鳴微微點頭,問道:“那,若我以身飼蠱,會有何後果?”何三思笑道:“師弟,我並不擅長蠱術,雖是修行,裏頭的差別也太大了。我隻知皮毛,例如師弟要看,我能幫你看看,但師弟若是說身體不適,或是要拿這個去挾治別人,我是一點兒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