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素衣,與之前在靈山時穿的沒甚差別,沒有紋飾,針腳綿密,雖是布衣,看上去與從前的衣裳卻沒甚差別。不知師姐是什麼時候做的,聽她話中之意,人人有份。白天還看她們與馮玉藻忙碌著將這裏修繕得清爽幹淨,竟不知她們還找了時刻做了衣裳。
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韓掌門,黃鬆濤前來拜謁,請韓掌門容黃某進來說話!”韓一鳴愣了一愣,黃鬆濤來了!他這麼快就來了?還未出聲,已聽沈若複的聲音道:“師弟,你回屋裏去!我來見他。”韓一鳴扭頭一看,沈若複已走出屋來,眉頭微鎖。韓一鳴道:“師兄,他是為無名來的。”沈若複道:“那又如何?有本事他就把無名搶回去!沒本事就隻能在旁邊看著。你且進屋裏去,我來對付他。不論如何,不要出來,就算他打進來了,你也不要出來。”韓一鳴道:“你與他打起來,吃虧的是你,我怎能袖手旁觀?”沈若複笑道:“你當師兄們是吃素的?今夜不是你一人睡不著,我們都睡不著!枕戈待旦也不過如此,他來了,正好,讓我打發時刻。你千萬不要出來,不論如何,都不要出來!”
韓一鳴正要想說話,又聽黃鬆濤道:“韓掌門,請念黃某急切,容黃某進來!”沈若複道:“是黃前輩麼?我這就給您引路符,您稍候。”邊說邊指韓一鳴的屋子,韓一鳴拿起桌上的素衣,轉身走入自己的屋子,關上屋門,站在門後,靜心細看。
沈若複手指輕彈,一點靈光直穿透薄霧,不見了。沈若複在一張桌上輕輕敲了兩下,一隻茶壺,兩隻茶杯出現在桌上。韓一鳴向來不留神這些小法術,這時看到,忽然想起大師伯秦無方來,大師伯那信手拈來的法術出神入化,沈若複算是學到些門道了。片刻之後,一條人影淩空而來,風塵樸樸的黃鬆濤出現在草堂前的空地上。月光下,韓一鳴驚見黃鬆濤神情委頓,形容蒼老,一瞬間,頗有些不忍。黃鬆濤四下張望了一下,沈若複已先行禮:“前輩深夜前來,有什麼指教,請都說與弟子,弟子在此聆聽前輩教誨。”
黃鬆濤四周看了一回,道:“原來是沈師侄!師侄,你們掌門呢,請你們掌門出來,我有話要與他說。”沈若複道:“前輩有命,弟子本不應推辭,不過明日是我們靈山的大日子,我們雖是師弟掌門,但師弟的修為比我們都高許多,這時已出神入定了,想是與我們靈山有師長們說話呢,不得出來聽前輩的教誨,還請前輩見諒。”韓一鳴從來不曾與出神入定有什麼關聯,但許多門派卻都會修煉時出神入定,沈若複挑這個時候說出來,黃鬆濤難辨真假。他老江湖了,自也不信,卻也不便說出質疑言辭來,隻是又將四周看了一看。
沈若複道:“前輩這樣晚來,一定是有要事,請前輩說與我聽。”黃鬆濤心知他就是不讓自己見韓一鳴,卻不能直說出來,定了定神道:“這樣罷,我在這裏等一等,煩你去看看,貴派掌門回魂凝神了,我好與貴派掌門說話。”沈若複心下了了,微微一笑:“我稱前輩一聲師伯,師伯不會惱罷?”黃鬆濤見不到韓一鳴,心知沈若複就是阻攔自己,不讓自己見韓一鳴,如何不惱?但也隻是微微一笑:“不惱!煩勞你去看看貴派掌門可有空見我。”沈若複先倒了盅茶,雙手送到黃鬆濤麵前,才道:“師伯,不是我懶怠,乃是我派掌門師弟今天入定之前就把我們都從他屋裏趕出來了,他就沒回魂凝神過,一直在屋內沒出來。我們都輪流守著呢,也不敢進去,這現下還沒出來,不知他要神遊到什麼時候去?師伯若是有事,不如說與我聽,看我可能幫得上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