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鳴想了片刻,道:“可若是靈山之位傳到了別的師兄手中,會不會就沒了靈山被我毀去的時機?”星辰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片刻之後道:“是,若是傳在他人手中,就不會有靈山被你毀去的時機。”韓一鳴歎了口氣,卻聽星辰又道:“但靈山同樣不會再存在於這個世間,且是真正不會存在這個世間了。”韓一鳴怔怔看著星辰,想要問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星辰道:“他們太聰明了,沒有丁五的宏毅堅忍,靈山會在這個世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雖還存在,但不會是靈山了。隻有丁五與你才會這樣的堅韌,任是怎樣艱難都要讓靈山留存下來。你毀去的隻是靈山所在罷了,如今靈山不是又有一席之地了麼?”韓一鳴歎了口氣,星辰道:“靈山本就與眾不同,眼紅的同道多了。想自靈山得好處的同道也不少,因此靈山掌門是不能傳給太過聰明之輩的。太聰明了不易堅持,隻會將靈山投入他派,而不會保全靈山。”
韓一鳴道:“投入他派就不能保全靈山了麼?”星辰道:“你隻想著投入他派不會死那麼多靈山弟子麼?”韓一鳴應道:“我正是這個想法。”星辰道:“那便不對。靈山弟子投入他派也難以存身。本來修行不同,特別出色的弟子要麼死得早,要麼改投了別派。沒有哪一個門派的掌門及弟子能容忍靈山這許多出色弟子的。要麼就是想法子將其從靈山剝出來,收歸門下,要便是那弟子最終無處存身,身首異處。”
韓一鳴道:“若是我,我便離開。”隨即又歎了口氣道:“離開又能去哪兒,他們也不會放過。”星辰道:“正是如此。”韓一鳴道:“當日大師兄給我找了許多書,都是改朝換代的史書,因此沈師兄看出了他的心思。那些時他不能對人說起,隻是提到大師兄便言語不對付。”不知不覺中,韓一鳴喚了司馬淩逸為“大師兄”,轉眼醒悟過來,道:“我隻是從前喚他大師兄習慣了,這時忽然想起從前來。”星辰道:“他曾是你大師兄,你這樣喚他也無錯。你怎樣喚他都無關緊要。當年他對你也寄望頗深,他雖當不上掌門,但你在那時當上靈山掌門,是要依仗他的。可掌門沒傳在你手中,傳在了丁五手中,他便失卻了鎮定。丁五看似無才,實則靈台清明,心性天成,隻會一心一意守好靈山,而絕不會依仗他人,即便對方是大師兄。”
韓一鳴歎道:“實則傳在丁師兄手中又如何?”星辰道:“在你心中自然是這個想法,可在他的心中,隻能傳在你的手中。你是誅魔弟子,他比不過,傳在你手裏他心服口服。但隻要不是你,不論這靈山掌門傳到了何人手中,他皆是不服的。不僅是傳在丁五手中他不服。傳在誰人手中,他都不會服的。”韓一鳴道:“隻能傳在他的手中。”星辰歎道:“是呀,隻能付在他的手中。他樣樣都好,就是這一點參不透。靈山掌門是那樣好當的?他若當上了靈山掌門,靈山如今是什麼樣可不好說。”
韓一鳴歎道:“其實誅魔弟子也就如此而已,就我看來沒什麼奇特之處。”星辰笑道:“掌門,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實則四名誅魔弟子都與眾不同。你有沒有發現明晰有他人沒有的一點,他很似一名靈山弟子。”韓一鳴一愣,道:“你也發現了麼?我初次見他時,便覺得他該是靈山弟子。比我們這些靈山弟子更加似是靈山弟子,隻是我不曾說出來罷了。”星辰道:“那便是他的伏藏,慧根。”韓一鳴愣了一愣,道:“他的慧根?”星辰道:“正是,他的伏藏就是他的慧根,他的慧根與眾不同,現下他的智慧還隻是伏藏的少許,若是他的靈性全都激發出來,他修為就無人可比了。他派中也有年長弟子,可有哪位年長不弟子不服他?”韓一鳴道:“還真不曾聽說過。”星辰道:“這便是靈性天成、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