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大半日,我們一行人才來到山腳。
這山腳之處異常的大,可頂得上兩個籃球場了,我看了看四周都是毫無遮蔽的敞開式空間,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心裏一陣害怕。
希望今天晚上能平安度過。
我們坐下了開始吃點東西,張啟一在紮帳篷,待紮好後先讓我進去睡,他在外麵邊吃東西邊守著。
入夜之後,氣溫驟降,我睡在帳篷裏都冷得打哆嗦,張啟一把大包裏攜帶的襖子都蓋在我身上,我還是覺得冷。
他一笑,麻利的溜進我的被窩裏,用溫熱的身子緊緊的貼著我,兩隻手臂將我緊緊的圈在懷裏。
我渾身一僵,掙紮著想推開他來,卻發現他的臂彎堅若磐石,分毫不動。
我正要跟張啟一說道來著,他卻先說了話,鼻尖的呼吸柔柔的噴在我的頸項間,他說:“別動。”
我真的就一下也不敢動了,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
啊啊啊??????
我怎麼可以這麼汙!
我害羞的將臉埋在被窩裏,沒看到某人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和努力隱忍的紊亂呼吸。
我聽著帳外的大風,其實並沒有睡著,而是一直在想著昨晚的事兒,昨晚張子世將吸血蠅殺死了,但卻並非沒有吸血蠅了,隻是那時候天將發白,吸血蠅是夜間出沒的,所以我們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那麼,今晚呢?
我們睡著如此開闊的腹地,周圍方圓十裏無任何遮擋,如果有成片的吸血蠅循著氣味找到了這裏,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想到這還沒上山就遇到這麼多事情,那山上呢?還不知有多少東西在等著我們。
我在後悔,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帶奎伯來的,他本可以置身事外,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他。
張啟一或許是聽到了我的歎息聲,他附在我耳邊輕輕說:“睡吧,不要想那麼多。”
然後像哄嬰兒似的輕輕拍著我的背。
在他的催眠之下,我本身又困終於忍不住睡著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我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張啟一:“昨晚吸血蠅來了沒有?”
張啟一看到我的模樣笑了笑,然後無聲的歎了口氣,說:“出去看看吧,你就知道了。”
我一聽,覺得有什麼事兒,就一咕嚕爬起來朝帳篷外走去。
張子世、奎伯和郝賀都站在一旁的雪地上,似默哀狀。
我連忙跑過去瞧了瞧,卻見那雪地之上躺在一個熟悉的人,吉爾瑪。
我大驚失色,看著吉爾瑪幹癟的皮膚,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眼,我不禁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死了。
吉爾瑪死了。
我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看著他的屍體,我突然想起這幾日和他相處的日子,我們並沒也太多言語上的交集,卻也能體會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周圍活躍著。
他是有生命的,有記憶的,他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