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伯兩隻鷹爪似的手從袖子裏伸了出來,他周身的氣焰暴漲,黑霧繚繞,如仙魔臨世,這是上乘的法術,以氣殺人,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實體工具。
麵對這個實力在張子世之上的對手,張啟一和祁景淮絲毫不敢大意,張啟一先亮明了陣法,將自身的靈力注入到血煞符之中,再默念咒語,符身瞬間光芒閃耀,如一團熊熊烈火。
奎伯靜立在一團霧氣之中,靜靜等待著對方的攻擊,這場較量實在毫無意義,但是他不介意陪這幾個年輕人好好玩玩兒。
張啟一對站在身後的祁景淮使了個眼神,祁景淮立馬會意,提起手中的長劍從身後騰身而起,向著奎伯的腦門兜頭劈下。
劍氣與空氣相互摩擦,發出“嘶嘶”的聲音,在劍尖就要觸及到奎伯黑色的長袍時,眼前的人突然折下了身,黑色的霧氣從地板上升騰而起,絲絲縷縷纏綿而上,祁景淮感覺像被一股大力拉扯住了,手中的劍竟然不聽使喚。
“哐當”一聲,手中的長劍從空中掉了下來,祁景淮虎口處被震得發麻,胸腹裏的五髒六腑如生生讓人攪了一下,冷汗直流,祁景淮痛呼,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身體已負了不輕的內傷,祁景淮無力的朝張啟一望了一眼,頹然的坐在地上,用手肘撐地支撐自己的身體不會完全倒下。
張啟一望了跌坐在地上的祁景淮,明白他已經收了不小的傷,恐怕很難再幫助他繼續作戰了,現在唯一的期望隻有自己先撐住這會兒,拖延時間,看看淩魂,張啟一他們能不能先趕來,再一起對付眼前的奎伯。
麵對奎伯的步步緊逼,張啟一淡定的站在法陣中心,有過陣法打鬥經曆的人都知道,陣法這東西其實考研的是施陣之人的心理素質,施陣之人越沉得住氣法陣最後的攻擊威力也就越大,張啟一明白這點,所以他不會貿然行動。
而這血煞符,取自牲畜血液之中的血煞之氣,這種血煞對上奎伯的血煞雖然是小巫見大巫,但是加上陣法的力量,倒是可以一試。但他從剛才奎伯和祁景淮的交戰中大概知道了奎伯現在的實力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強,所以能不能在這一仗中活下命來還很難說。
不管怎樣,總得試試!
張啟一心中打定主意,周身的靈力隨著他的靈活操控得以最大程度的融合到血煞陣中,耀眼的紅光在周圍閃耀,他長身玉立站在其中,襟袍翻飛,烏發如墨,和對麵的奎伯形成一明一暗的強烈對比。
奎伯的嘴角幾不可察的勾起了一絲神秘的弧度,狹長的眼睛裏閃爍著異常的神采,他看著對麵的張啟一,冷冷的笑了笑,藏在身後寬大的袖袍中的手不禁捏緊了手指關節。
恨,強烈的恨意在心中蟄伏太久,如今如見了光的猛獸,還怎麼肯再回到那個陰暗的囚籠?
奎伯的喉結顫動了一下,兀自吞下一口口水,眼前的大好時機容不得他左右揣測回味,勝利的果實即將被采摘,他們欠他的終於要以這種大快人心的方式慢慢給他還回來。
黑的煙瘴如漫天的薄霧空降,蔓延在法陣周圍,紅光一點點的被黑色的煙霧蠶食,張啟一側立在法陣中央,一手定住身法,一手不斷將靈力注入其中,他的身體被紅光包圍,看不清此刻臉上的表情,隻聽若隱若現的禪唱聲從法陣中心傳來。
奎伯突然間伸出了大手,雙手齊伸向空中,如祈禱般的模樣佇立在一旁,周圍的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間冷了下來,小小的祠堂中此刻竟開始飄下細細密密的小東西,受傷癱在一旁的祁景淮伸了手去接,那小東西觸手即化為一絲絲冰涼的水跡,竟然下雪了!
站在陣法中心的張啟一自然也感受到了這空間溫度氣候的變化,他右手一揮在周身凝結了一道屏障,任他屏障外冰天雪地,他自身不受影響。
雪越下越多,越下越大,祁景淮的身上都被覆蓋上了白白的一層雪跡,奎伯黑色的大帽子也變得斑白,奎伯定定朝張啟一走去,血煞符組成的陣法因為他的靠近開始泛起一波一波如水紋般的漣漪,陣中心的張啟一停止了念咒,驀然睜開了眼睛,周身的氣勢在此刻一下子收斂了進去,血煞陣的紅光也突然間沒了,白色的符篆紛紛從空中掉了下來,隻剩他和奎伯兩人麵對麵站著,一地白雪。
“不錯,你竟然知道吸收血煞陣的法力為己用。”奎伯的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但是你不知道這種方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嘛?”
張啟一定定的看著他,道:“我知道。”
奎伯又笑了起來,說:“哦,那這又是為什麼?”
張啟一冷哼道:“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趕緊動手吧!”
黑色的煙瘴瞬間就將張啟一包裹的一絲不漏,他被一層濃厚的延期籠罩,沒人知道他此刻的狀況如何,一旁的祁景淮憂心忡忡的看著那一團霧氣,臉上寫滿了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