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張啟一怕我無聊,一直陪著我悶在房間裏,他交代的事就讓淩魂去準備了。張啟一就每天在房間裏寫寫字,畫畫符,順便再跟我逗逗嘴皮子。
一日,我和張啟一正在為一個“回”的正確寫法而糾纏不清,快要大打出手的時候,淩魂突然一聲不吭的衝進了房間。
他的額頭上還冒著汗,嘴皮子都幹了,一點往日的氣定神閑都沒有,我們識趣的停止了嬉鬧,張啟一拉過椅子坐下,一本正經的問道“是不是張啟平有動靜了?”
淩魂這才顧得上自己,抬手倒了一杯茶,趁倒水的時候點點頭道:“對,今天發現了異常?”
我一愣,正色道“什麼異常?”
淩魂喝了口茶,抬眸看向我們:“他剛才拉著張姝出去了。”
我呼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這算什麼異常,張姝不是經常拉著張啟平??????”
張啟一打斷了我,看著淩魂道“先聽淩魂說完。”
淩魂點點頭,看向張啟一的眸子裏帶著興奮,道:“他拉著張姝去後山了,後山樹茂人稀,人跡罕至,我隻是想到那時候師兄說過,張啟平以前有修習陰陽之術的事情,擔心張姝????????”
我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對啊,我怎麼忘記這一點了,這樣想想,張姝現在豈不是羊如虎口很危險??!
難怪淩魂如此慌張!
張啟一拉著我坐下,給我倒了杯茶,說:“我們先冷靜一下,不要衝動,我在想這件事是不是有可能是張啟平設得一個局?”
聽張啟一這麼一說,我和淩魂猛地一愣,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張啟一和張啟平畢竟是兄弟,他們倆之間的了解就算隔了這麼多年不見也依然能知根知底,張啟一如此猜測,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可話說回來,張姝的生命安全岌岌可危,如果我們不去那萬一張姝被害,張啟平接下來幹的事情就是將髒水潑在我們身上。
淩魂看著張啟一,道:“進退兩難,看來這趟是必去不可了。”
張啟一笑了笑,說:“當然要去,可不能貿然就去,還需要多帶幾個人。”
淩魂點點頭,說:“嗯,我明白了。”
淩魂出去叫張子世和張伯他們了,張啟一和我在房裏收拾些東西,四下裏暫時無人,我問張啟一:“你和你哥為什麼還有鬥來鬥去,不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嗎?畢竟張家的後人就剩你們倆了啊!”
張啟一轉過身來,苦笑一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和仇不仇的沒關係。”
我默然。
張啟一說的道,並不是道術修行上的道,而是為善為惡的選擇。輪回六道,成仙者,修羅者,為人者,牲畜,鬼物,入地獄者,皆有善惡之念,所思所行都在為善為惡之間。
張啟一的眼神望向很遠的天際,眸子裏閃爍著我從來不曾看過的異常光輝,這種光芒使得他身上都帶了一層夢幻一樣的色彩,他說:“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道,也是我們注定是對手的原因,但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就像我從不後悔遇見你一樣。”
我拉著他的手,說:“你還有我,你的道也是我的道。”
張啟一笑著將我的手緊緊的握在他的手心裏,縱使前路漫漫,旅途多艱,我知道我並不是孤單一個人,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