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一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我頓時就感覺到肚子裏在翻江倒海,一陣陣抽搐般的疼,我疼得滿頭大汗,就像被一隻大手在腹內翻攪,隻差滿床打滾了。
張啟一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我,一邊用手注入靈氣減輕我的痛苦,一邊安撫我的情緒,可是不知道為何,我感覺他的靈氣像打在一團棉花上,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想跟他說不要再耗費靈力了,壓根沒用,可是我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可能是張啟一作法時和淩魂說了我中毒的消息,不一會兒我們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撞開來,淩魂一臉焦急不安的跑了過來,看到我疼得嗷嗷叫,惶恐不安地問道:“怎麼樣?中了什麼毒?”
張啟一搖了搖頭,歎道:“沒看出來,你過來看看吧!”說著就從我身旁退了開來,讓淩魂替我把脈。
淩魂微涼的手指搭在我的脈搏上,凝神細查,不一會兒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張啟一連忙問道:“可是有答案了?”
淩魂依舊診著我的脈,回答張啟一的問題,但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就可知情況不太妙。
“拿她剛吃的蜜餞過來我看看。”淩魂對張啟一說道。
張啟一起身拿來了紅漆雕花食盒給淩魂,道:“你看看吧!”
淩魂自小浸淫古書,對各種奇門遁甲,醫藥仙方,天文星象都有所涉獵,就一移動的書架子。
所以如果他都不知道的東西,那一定是稀罕玩意兒。
隻見淩魂拿出一顆蜜餞子在鼻子前聞了聞,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一番研究之下他的眉頭反而越皺越緊了。
張啟一見狀,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疑惑?”
淩魂放下蜜餞子,又看了看我疼得沒有人形的人形,麵露疑惑之色道:“這蜜餞子上隻是單純的毒,按理來說,應該使用靈力之後很快就解了,可是為什麼現在竟然一點用都沒有,難道我們還遺漏了什麼東西?”說著他又掃了眼旁邊放著的紅漆雕花食盒,突然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然後拿過食盒,雙手顫抖,道:“我知道了,是食盒有問題。”
張啟一從淩魂手中接過食盒,拿著反反複複看了又看,問道:“食盒有什麼問題?”
“蜜餞子裏的是砒霜,但蜜餞是用食盒裝的,食盒上難免會有細碎的紅漆木屑渣子進入到蜜餞中,兩者一混合就成了罕見的劇毒,而且極不容易醫治。”
張啟一急道:“那靜靜到底中了什麼毒?”
淩魂緩緩緩緩坐在我旁邊,看著我腹痛難忍的樣子,說:“蜜餞子上的毒是砒霜,但是量還不足致人死亡,而這個紅漆雕花食盒是用沉香木做的,沉香會使人產生腹痛,嘔吐的症狀,其外麵的紅漆和蜂蜜接觸會催發砒霜的毒性,三者合一就是毒中之毒,目前還沒有這個毒的名字。”
張啟一聽後隻覺得渾身發冷,對方竟在他們都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毒輕而易舉的帶了進來。
淩魂細細打量著張啟一沉痛的臉,問道:“是誰送來的蜜餞子?”
“張伯母!”
我這時候躺在床上腹痛如絞,可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當我聽到張啟一說張伯母三個字的時候,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想起來張伯母那張臉,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帶著一絲驚懼。
是不是那時候她就知道這裏麵有毒?所以才會恐慌,會害怕?
我又想起了她探頭朝裏麵看張啟一的眼神,那是一種窺視,似一種確定他在不在的窺視。
這一幕幕想起了時,我突然生出了無限寒涼,莫非是張伯母連通想謀害我們的人想將我和張啟一置之死地。萬幸的是張啟一沒吃,那麼就算我死了,他們還可以替我抓到凶手,這樣想想如果隻是我不幸死了,那倒也沒什麼。
又一陣劇烈的絞痛襲來,我全身都打了一個寒顫,背後的衣衫盡濕,額頭上的冷汗擦了又冒,意識渾渾噩噩,連張伯母的身影也在我緩緩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頹然消散了,我聽到張啟一還在和淩魂說著些什麼,誰還搖晃了我的身體?但是我已經無力去探究了,此刻我的眼皮如此沉重,隻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