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日裏,她望著蘇清韻,突然點了點頭,說道:“好。”隨即她又問道:“方才那個喚你的人,是你所在乎的人嗎?”
蘇清韻聽著她的話語,偏過頭瞟了瞟唐潠疌所在的方向,輕笑著對著她道:
“不是,是我很討厭的人。”
“不過,相處久了,覺得他人也蠻好的,所以,她也還是能勉強的能稱得上一句算是吧。”
說完話語後,蘇清韻將她懷中的鈴鐺掏放在她手中,又握住她的手,搖了搖。
“你可要記得這鈴鐺聲,以後我來尋你,又或者你有重要的事情想來尋我,便可以搖動著這鈴鐺。”
那一日,她似乎被蘇清韻那幼稚又可愛的想法給逗笑了,於是她用著手絹捂住嘴輕聲笑道:“你平日裏執行任務時,也是這麼隨隨便便的將能泄露出自己消息的信物給交給不認識的人嗎?”
蘇清韻聞言,眨巴著眼睛,放下了她拿在手中擺弄的發帶,且笑得十分無憂,像極了三月裏剛開放的桃花:“我的信物,隻給我看得上眼的對手,當然容貌也算得上前提。”
她聽著蘇清韻的話,瞬間也就明白了,為何眼前的女子即使是個殺手,卻還是能夠活得那般無憂,那般肆意。
眼前的女子,清秀中帶著幾分聰慧,聰慧中帶著幾分不是呆板的執著。
“陪著唐潠疌去唐潠疌所流放的地方了。以後清韻她許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又許是在以後會陪同著唐潠疌一塊回來。”
樂文若說著這些話,雖然未說得十分詳細,可她卻也明白了幾分,輕點了下額頭。
是了,蘇清韻她本是這種人。
蘇清韻她喜歡唐潠疌便是喜歡了,後來她蘇清韻愛了唐潠疌便是愛了。
她蘇清韻活得向來從心,從不逃避她自己的心。
蘇清韻她向來分得清大愛與著小愛,同時也正是因為她的分得清大愛與著小愛,所以蘇清韻從未在情愛中舍了她心中的夢。
她知曉唐潠疌的選擇,她也知曉,若是她在先前死死的懇求樂文若,那麼樂文若定會饒過唐潠疌。
可是,她蘇清韻沒有。
在她蘇清韻心中,她明白每個人都將為他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他自己所因有的代價,所以,在那日,無論她蘇清韻有多麼喜歡唐潠疌,她蘇清韻卻從未開過口求樂文若一字。
因著那便是他唐潠疌的選擇,所以亦然應當是唐潠疌為他自己的選擇所付出代價。
但,她蘇清韻愛唐潠疌,從來並非虛假。
所以,唐潠疌若是死了,則她蘇清韻在唐潠疌死的那日,亦然陪著他而去。
生不曾同眠,死亦當同穴。
但若是他唐潠疌留下一命,則她蘇清韻自當永遠跟隨在唐潠疌身後。
同他受他所應當受的懲罰,同他吃他所應當吃的苦,同他受著他,他人的責罵。
既是所愛,則與君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