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霓裳,我得保護你和老爺。”龍海急著想要反駁,卻沒想到反倒嗆著了自己,連續咳了好幾下。
“我必須這麼做。”
霓裳苦笑著問龍海:“你有沒有想過,我究竟需要的是什麼。”
龍海怔住了,他從來沒有問過霓裳究竟需要什麼,也從來沒想問過。
“那年花燈節我拉住你,是因為我看到你的眼裏和我一樣,可現在不一樣了,也許早就不一樣了。”
聽這話的時候龍海隻覺得自己像是跌進深水裏,使不上勁,隻看著自己往下掉,越來越深,直到淹沒自己,霓裳說,她和他不一樣了。
“為什麼,要這麼說?”
“從你進林府之後你就把自己變成了爹的仆人,甚至說是,權利的走狗,爹吩咐你做的事你都言聽計從,好的不好的,不是麼?”
“是!”龍海咬咬牙回霓裳道,又小聲地說“我隻想保護好林家.....”
“我爹乃當今尚書大人,你一人如何保護?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助紂為虐更好。”
霓裳說的沒錯,隻要是老爺吩咐的事,他都去做了,包括滅了張家,沒有一絲反抗,可聽見霓裳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的時候,龍海還是感覺自己全身慢慢冰涼了起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助紂為虐,他何嚐不知道。
“是。”
龍海輕聲回了她,不再說別的話,霓裳隻又說:“知秋一事,爹到現在還一蹶不振稱病不上朝,可他素愛麵子,這坎你又覺得又是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
“你覺得呢?”
“你是在怪我麼?”龍海抬頭去看霓裳,見她目光如涼水一般冷徹。
“我有一事問你。”
“恩。”
“我爹為何能預先知道有刺客一事並且埋伏在那裏?”
原來她竟是興師問罪來了,龍海苦笑了一聲,愧疚地說:“沒錯,是我通知的老爺。”
“我知道是你。”霓裳毫不留情地說:“那晚我就知道了。”
“恩。”龍海側過身去,輕聲應了她,“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沒了。”霓裳回他,很多事她已不用再問了。
“你怪我食言了是麼?”
“與其怪你,倒不如怪我自己,你原本就該會告訴爹,是我太信任你了。”
龍海立即起身,眼睛瞪得很圓,一字一句地說:“可你知道,他宋子淵不是什麼好人!”
她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她沒想過,對象竟然是皇上,可一碼事歸一碼事,他的確是食言了。
“我知道,可你終歸食言了。”
“如果我不說,那整個大宋就沒有一朝之君了。”
“你總以為你是救世主麼?”霓裳俯視著龍海,淡淡地問他。
龍海搖頭,問她“你為什麼是非不分?”
“你分麼?”
“我至少懂得什麼是大義,什麼是小義。”
“你幫我爹做事是大義,幫林家危害朝綱是大義,守諾自然是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