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有些疑惑,但仍然為虞璿仔細解說道:“敝處修真,是從練氣入門,以天地靈氣淬煉全身,鑄就仙基,此時方是入門,然後凝練罡煞之氣,鑄就金丹。似在下這樣金丹修為,喚作真人,再往上能煉就元嬰,便稱作真君,女稱元君;真君之上,便須渡過天劫,能渡過天劫者稱散仙,渡過九重天劫之後,法力全數轉化為仙氣,較之前要渾厚百倍,此為真仙。”
虞璿從不知天劫還能整出九重,心道:“東勝洲的修道法門不知如何,居然能弄出九道天劫出來!不過他們瞧著法力甚弱,或者也確實需要多渡幾次天劫,才能將法力推到我等元嬰大成相當的程度吧!”
虞璿隨口問道:“不知貴派有幾位真仙坐鎮?”
她隻是隨口一問,葉天士卻是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又是驚訝,又是無奈,道:“道友這話真叫人無從回答,我星鬥宗何德何能,能有真仙坐鎮?就是明心劍宗的沈宗主,也才剛剛渡過第六重天劫,已經是我東勝洲修為最高之人。若說九劫真仙,隻記載於典籍,或者蓬萊仙島上有真仙居住,隻是我等也無緣得見。”
其實他還有一句不曾說起,派中典籍記載,數千年前,有一位窮凶極惡的妖王遠渡東海而來,幾乎滅絕東勝洲上修士,虧得蓬萊仙島上的修士相助,才逐走了這位妖王。傳言這位幾乎殺盡人族修士的妖王,便是九劫真仙的修為。隻是時過境遷,這些記載也不怎麼真切,葉天士也不覺得格外值得對一位剛剛認識的外洲修士提起。
虞璿又向葉天士打聽了一回“蓬萊仙島”,原來是東勝洲人,對東蓬萊洲的稱謂。偶爾也會有東蓬萊洲的修士來此,但東勝洲的修士卻從不能往東蓬萊洲去,雖然隔海便能望見,但每當東勝洲有修士想要過去,看著對麵隻有百裏遠近,連草木山石、鳥獸人物都能看得清楚,卻偏偏駕船、禦劍、遁空,無論怎麼奮力往前,和對麵的島嶼始終相隔百餘裏,不得靠岸。
虞璿心想,“這東勝洲物產豐富,元氣充沛,但修道法門卻甚粗陋,倒是立下根基的好地方。不過,東蓬萊洲的修士似乎就是這麼做的,聽這葉天士的口氣,東勝三十三宗門,說得好聽,也不過是那什麼東蓬萊洲的下宗罷了。卻不知東蓬萊洲和更東邊的靈嶠宮有何瓜葛,若是有些關係,我倒不好去挖人家牆角了。”
她在這裏盤算下一步如何,葉天士卻有些耐不住了,試探道:“道友不遠萬裏辛苦而來,逗留在凡人貧瘠之地,十分不妥。本洲雖不富庶,但也有一些別處沒有的靈材寶物,道友雖然穿過了五重苦海,護身法寶或者也有些受損,不管是自己煉丹煉寶,還是以後贈與朋友晚輩,都可以用得著。”
虞璿回過神來,笑道:“多謝葉道友美意,隻是我初來乍到,也不知何處有什麼出產,有些渺無頭緒。”
葉天士忙道:“這些我門中都有記載,隻是有些靈材的出產地域,屬於別派所有,這些都看管嚴實,免得散修胡亂采用。但若是我三十三派同道,則可用等價之物換取,絕無刁難。”
這葉天士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虞璿噗哧一笑,順著話接道:“葉道友不妨直言,我要如何做才能換到所需靈材?”
其實她在煉丹煉器上水準平平,偶爾煉些容易的小玩意,自用或者賜給晚輩還湊合,但真要正經去煉製法器法寶,這等技術活,還是交給風白羽這種術業專攻人士比較正確。因此,虞璿對收集材料興趣不大,葉天士的提議,對她來說沒什麼誘惑;但打著收集材料的幌子,摸清這東勝洲門派的底細,還是很有必要的。
葉天士臉上一紅,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也是有些私心的,三十三宗天台鬥劍在即,若是能在緊要關頭,邀約得一位客卿長老助拳,必然勝率大增,掌門心中歡喜,在下也能沾光,獲準返回門派。唉,不怕道友笑話,在這凡人混處、元氣貧瘠之地,葉某真是一日也過不下去了!”
虞璿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葉天士抱怨靈氣不足,但仍然有種麵部抽筋的感覺。理了理麵部表情,虞璿欣然道:“我也正需要一個落腳之處,就勞煩葉道友替我引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