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臨意和那山魈惡鬥半日,一直都是以那件玉如意法器攻擊,不曾使用任何法術,一來是因為這山魈速度過快,施展法術未免過慢;其次,卻是因為這地方火氣極濃,在此地動用五行法術,容易引起極大的動靜,偏偏他最為精擅的也是五行道術,其餘法術縱然也會一些,但卻不足以對付這火魈,因此幹脆就藏拙。
虞璿不挑別人,專門選了古珣幫忙,也是由於看見他剛才飛遁時的表現,猜測他應當有一件極為鋒銳的刀器,應對這種大部分法術都不適合運用的場合,正是合適。
其實,虞璿自己也不是沒有別的手段,若隻是她自己一人來此,最佳戰術當然是祭出玲瓏塔壓製這妖猿氣焰,再以飛劍斬殺——縱然太陰戮神刀此時不在身邊,但有太素白蓮也就夠了。
這便是有法寶的好處,這火魈大約可比元嬰三重境的修士,但遇上一身法寶的虞璿全力出手,被收拾也不過是一個照麵的功夫。畢竟修為法力是一回事,臨場戰力,還是取決於神通法寶,乃至戰鬥經驗,對局勢的把握等等戰鬥素質。
不過,有著昆侖派的人在此,先前又一直是左臨意處處出頭分說,虞璿便不肯施展全力,隻拿捏著分寸,差不多則已。
……
餘清聖不料虞璿點了自己的將,他這化身所修乃是六翅金蟬真身,這種上古妖蟲的天賦神通,施展出來,卻是一口飛刀,以虛空碎片凝聚為鋒,乃是一種斬殺萬物的意境。
他在劍術上的天分雖然也頗不俗,較之普通修士自然神乎其技,較之高手也不弱,但卻還不是淩嶽、風白羽這類數百年一出的劍道奇才,甚至連鍾紫郢也還有不如。餘清聖之所以也能煉成虛空挪移的上乘劍術,一半都是靠著這六翅金蟬的天賦神通相助,真正從劍術修為而論,卻比以上這些人差了一截。
餘清聖自知劍術比不過妹妹,偏偏當年又一時不慎,將青玉劍蝶劍氣在虞璿麵前炫耀過;可以說,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這運劍時的習慣風格,立刻就要出賣自己的身份,在虞璿這種劍術大家麵前是絕對糊弄不過去!
既然出手就會露餡,那還是藏拙的好。
餘清聖眼望那邊和山魈惡鬥的左臨意,道:“這火魈既然能在地肺毒氣中生活多年,想來一般的藥物奈何不得。”自囊中取出三枚龍眼大小的鐵灰色丹丸,道:“姑且一試。”
虞璿微微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想到這火魈既然居住毒穴之中,想來本身也有劇毒,左臨意纏鬥許久,恐怕除了這火魈速度太快,也有這方麵的考慮。不過,古珣既然頗有自信,試一試倒也不妨。
二人腳踏遁光,往那黑煙縈繞的岩漿上方飛去,虞璿斜看了身邊白衣男子一眼,心道,自己是太素白蓮護體,這古珣不知道有什麼手段,竟然也能不聲不響地驅散毒煙,算上他不過金丹的修為,倒真是不凡了。
這看上去短短百十丈距離,實則有縮地禁製在內,二人疾飛入去,此時那火魈也發現了來援的敵手,頓時尖嘯一聲,三條火龍頓時張牙舞爪地撲擊過來。
虞璿拔下乾坤五芒簪,簪尖吐出一圈五色光芒,她左手持簪,右手在空中虛劃了個圈子,默念了幾句咒語,一條火龍投入那五色光圈中,便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其餘兩條,也被她如法炮製,輕輕鬆鬆收了去。
這三條火龍本是地火精靈,並非有血有肉的生靈,左臨意幾次以玉如意將其敲散,但很快又自岩漿中重新凝聚起身軀,反複幾次,令他煩不勝煩。此時見二人來援,虞璿又收走了火龍,他也是精神一振,高聲喝道:“虞道友,這火魈久居地底,吸收地肺穢氣,通身都是劇毒,且容易汙穢飛劍靈性,務要小心!”
他一邊說話的同時,玉如意狠狠在那山魈頭上敲了一記,將這精靈敲了一個跟鬥,但旋即又從岩漿裏爬出來,惡狠狠地鬥在一處。
虞璿心道,他這玉如意不知是什麼法器,卻不懼汙穢。但手中卻不遲慢,左手劃方,右手劃圓,頓時,火魈身周岩漿,縈繞黑氣,仿佛被虛空中看不見的刀切一般,空出了四四方方的一塊,而上方無端生出無數白光舒展垂落,宛如穹蓋。白光翻轉,結成一道淡白光幕,宛如蠶蛹,將這火魈牢牢裹在其中。任這精怪掙紮嘶吼,左衝右突,卻始終掙脫不出這四方圓頂的光幕。
左臨意已經在虞璿發動法術的一刹那,脫身出來,見此情景,卻忍不住目光一凝,低聲自語,“虛空為鎖,畫地為牢……天圓地方,禁鎖天地?”
他雖然詫異虞璿如何施展得出這等元嬰大成的修士才懂得的法門,但他戰鬥經驗也是豐富無比,知道此時一分一秒都寶貴異常,忙將玉如意望空一拋,變化成一隻巨手,向那火魈頭顱狠狠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