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嫵媚動人的劍靈掩口輕笑,仿佛沒骨頭一般,柔柔地倚在鍾紫郢肩頭,讓這道心如石的冷峻男子,也不禁微微無奈。
淩嶽看了一眼鍾紫郢,他本也不將這金丹小輩放在眼裏,但有了七星龍淵這件幻神級數的飛劍相助,自己想要輕鬆勝之卻是不能,這火府中血氣越來越濃厚,隻怕那物距離破禁已經不遠,此時卻是耽擱不起。
隻是,他見了鍾紫郢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便有氣,心道:“老子生平最討厭這類死人臉的劍修……但卻哪有空去跟他慢慢磨嘰,說不得,使出那一招罷!”
他不再和這伶牙俐齒的劍靈多話,而是雙手掐了一個古怪法訣,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化作漫天血霧。
鍾紫郢反應也是極快,但劍氣掃清血霧後,對方卻已經無影無蹤,他思索一下,開口問這劍靈,“七星龍淵,你似乎是故意放了此人走?”
這美豔少女向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地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怎麼還如此見外的稱呼?都說了,奴家可不是那些沒名沒姓的死物法寶,自出生起便隨父姓姚,閨名紅線……叫我紅線妹妹,或是紅兒都好啊!什麼七星龍淵,真難聽!”說著又緊緊抱住他手臂,整個人偎依過去。
鍾紫郢嘴角微微抽搐,卻是奈何不得這頑皮的劍靈,隻道:“此人若去,必然對我師妹不利,你可有在這仙府中快速通行的方法?”
姚紅線嘟著小嘴,道:“好吧好吧,誰讓人家做了你的人呢!就算你當著人家的麵惦記別的女子,也隻好委屈忍受呢!”化作一道赤色光芒將他裹住,同時不忘解釋,“這仙府中封印了一位上古神祇,是以一口魔劍鎮壓。這姓嶽的上次來過一次,想要起出那口魔劍,力有不逮,此次許是騙了人來祭劍……我雖在這仙府暫居,知道的也不多,那口魔劍又凶又橫,我是打不過它。”
鍾紫郢頓時一驚,卻是想到虞璿安危。姚紅線看出他心思,道:“不用急,這姓嶽的想要破開封印,同時控製魔刀,哪有那麼容易!”她口頭上安慰鍾紫郢,卻加快了速度。
這仙府中處處都是空間禁製,極為巧妙。七星龍淵雖然是幻神級數的飛劍,鋒銳無比,斬碎空間也不過等閑,但卻並非空間類的法寶,難以突破此地桎梏,隻能以最笨的法子全速趕路。
……
那火潭中沉浮的巨蛋上,血色越來越濃厚,火潭上更是凝聚起一團血雲,不斷有血雨滴下,古怪邪異之處昭然若揭。饒是左臨意先前信心滿滿,此時也有些吃不準了,諸人都停了手,唯有左臨意那六道光幢仍然封鎖住火潭,以防變故。
餘清聖已經十足確定,這巨繭上的血色正是羅喉血焰,按照常理,裏麵應是孕育出一頭血神子,此物隻是一道虛影,不懼刀劍水火,隻要被這血影撲中,血肉元神都要被吞噬罄盡。
魔教之中相傳有一部《血神經》,乃是自阿修羅界流傳而出,能煉就無量汙穢血海,而血神子正是血海中化生的修羅,血海不幹,血神不死,可比純陽天仙。不過這部血神經在魔道並無流傳,當下魔教中也有祭煉血神子的,卻是出自另一部《化血奇經》,煉製血神子為己用,但較之真正的血海修羅,卻差得老遠。
餘清聖若是本尊在此,練就一尊他化自在天魔主,正宗魔道手段,收了這頭血神子不過等閑,但古珣化身卻沒這個本事,不過也有驅趕護身之法。這一眾人中,除了虞璿,旁人的生死他也不放在心上,更何況,還有太陰戮神刀在此。因此倒是他最老神在在,全無擔憂。
左臨意有些羞愧,道:“那記載中似乎也不太對,卻不知……”忽然,他那六道旗門布成的光幢,猛然炸開,震成齏粉,左臨意猝不及防,頓時一口鮮血噴出,神色萎靡起來。
一個淡淡的人影自光幢中聚集成形,一頭濃黑如墨的長發披散身後,但卻籠罩了一層奇異的紅色,身穿一件色若琉璃的淡紅護心鎧,裸//露的四肢上,覆蓋著極淡的暗紅色斑紋,說不出的詭異。
這紅人輕歎一聲,道:“可惜可惜,還差得一些。”驟然扭轉頭來,長聲一笑,“左小子,昆侖派這次出動了多少人?你師祖來了沒有?”
此人竟是淩嶽!隻是他容貌和早先卻已經大不相同,不見半分滄桑頹廢之色,雙眉飛揚,麵孔英俊得近乎邪異,雙頰上亦有淡淡的血色斑紋,狀若火焰綻開,隱有神光。一雙妖異瞳眸,色作暗紅,光焰流轉,雖然帶著微笑,卻透出一種俯視蒼生的冰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