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神識所及,那火潭地下,也是一個丈許方圓的血色巨繭,和適才孕育出血神子的血繭頗為相似,但那一股衝天的凶厲怨氣,卻是先前那小的所無。地下深埋著的巨大的血繭之上,棲息著一隻手掌大小的火紅雲雀,以喙梳羽,甚是悠然自得。但再想要看清那血繭之中到底是何物,卻是力有不逮了。
不過,虞璿已經確定,這整座神宮的禁製,壓製的便是下麵血繭之中的東西,至於阻擋他們前進,不過是附帶的罷了。
她心念一動,“看這光景,昆侖派和淩嶽,二者之間必要得罪一個,左臨意似乎還在外麵留了人手……無論下麵是什麼東西,總要肅清了隊伍,方可一心一意地對付。”
這般一想,虞璿便開口道:“我等一起出手,先幫著左道友拿下了血修羅,再議下一步的行止。”卻暗暗向藏在暗處的淩嶽傳音,要他出手。
她也不待諸人反應,率先催動太素白蓮,化作一道光幕,那血神子見勢不妙,居然一回頭又向那火潭地下鑽了進去。左臨意微微一怔,隻這稍一分神,便有一道幽藍的劍光自腳底鑽入,將他五髒六腑都攪了個粉碎,劍光一圈,便將意欲自爆的元嬰收了起來。
這一下兔起鶻落,除了和淩嶽聯手暗算了左臨意的虞璿,其餘人都麵容變色,鍾紫郢清喝一聲,揚手放出一道赤色飛虹,望那虛空中狠狠斬去。
那斬殺了左臨意的幽藍劍光向上一撩,看似劍光筆直,實際上不知變幻了多少次,而另一道深青劍光也不知從何處飛來,和幽藍劍光合並,正是列缺雙鉤對上七星龍淵!
鍾紫郢劍術上造詣頗不及淩嶽,但七星龍淵卻要高出列缺雙鉤一大截,這兩口法寶飛劍對拚之下,居然不分勝負,大片的金光銀星濺落下來,震得空間都微微顫抖。淩嶽身影自虛空中一閃而沒,居然也投入了火潭之中。
餘清聖微微冷笑,瞥了虞璿一眼,忽然伸手拉住韓半清,道:“這火潭下必然有古怪!事不宜遲!”身上騰起一道透明光//氣,護著他和韓半清二人,也跟著鑽入了火潭之中。
韓半清還未反應得過來,便發現自己身處熔岩烈火之中,古珣放出一團透明光//氣,逼開那些烈火,她雖不解其意,但卻極為信任古珣,立刻問道:“古師兄,可是那紅人要對我們下手?”
餘清聖淡淡地道:“隻怕有人要清場子。”一指翻湧的火浪,道:“不管是什麼,下去再說。”
早在虞璿命楊、蘇二人留在上麵時,他便留了一個心眼,提防著虞璿忽然翻臉。畢竟在魔教之中,關鍵時刻坑掉所有的隊友,自己拿走好處的事兒,他也沒少見過。本來這個隊伍中成分雖然複雜,但互相牽製,倒也平衡,隻是左臨意死得蹊蹺,那宛若魔神的紅人態度也甚詭異,再來了一個明顯和虞璿一夥的鍾紫郢,瞧著那一口飛劍也是犀利非常,他雖然有些壓箱底的手段,估摸著也難以作為,不如早些抽身分開。
韓半清駭然道:“是……她麼?”餘清聖隨口道:“說不好。”他已經注意到火潭中心,溫度越高,羅喉血焰也越來越粘稠,隱含著無窮怨魂嘶吼天魔嚎哭,兩人一下來,便有數十條火蛇纏繞上來。餘清聖運起慧眼去看,隱約看見裏麵是一團血繭,羅喉血焰不斷溢出,和外間的赤火金焰攪成一團。
餘清聖心道:“羅喉血焰擅能克製太陽真火,說不定裏麵鎮壓的便是一位魔道前輩。隻不過這裏的太陽真火已經稀少得很,倒是地底毒炎居多,甚至還有些許萬年太古毒炎,正合我用!”他想了一想,還是不打算去幫助那血繭內的東西破禁,畢竟魔道之中,懂得感恩的少有,恩將仇報才是常態,實力不足千萬莫想去救人。
他取出一個白玉瓶,上麵繪著十二個飛天仙女圖,遞給韓半清,道:“你在這裏替我收這紅色火焰,越多越好。”又從囊中取出八麵小幡,都是黃金為杆,銀絲織成,上麵浮著種種符籙。餘清聖將這八麵小幡按照八卦方位,插在四周,雙手掐訣,噴出一口真氣,頓時八麵小幡都消失不見,但布成的陣勢卻將這一片都罩住,令外間之人視而不見。
餘清聖布置了這一番,見韓半清全神貫注地收攝羅喉血焰,抽身便出了陣勢,化作一道透明的六翅飛刀,晃晃悠悠自無窮地火烈焰中穿梭過去,不見半點損傷,甚至所過之處,那地火中混雜著一絲絲細細的太古毒炎,都被這柄飛刀吸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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