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嶽笑道:“多幾年也不妨,隻要你還記得探望我,莫要扔在腦後,也就皆大歡喜了。”
虞璿微笑道:“我本來也有許多事要請教先生,隻要先生不嫌虞璿聒噪就好。”
二人商議定了,虞璿飛到天柱頂上,持了燭龍珠,微微放出一絲氣息。淩嶽則將鳴鴻刀在虛空一劃,不過片刻,果然一溜火光自虛空中竄入,正是滅度紅蓮。
滅度紅蓮一見淩嶽,頓時大喜,“這天劫塑體的法子果然要得!合該紅蓮老祖我時來運轉,涅磐重生!兀那小子,你對老祖也算薄有功勞,待老祖收了你的魂魄,回頭便封你做一個紅蓮護法!”
這滅度紅蓮已經肆無忌憚,虞璿眉頭一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而下方淩嶽嗬嗬大笑,“你這不知哪裏來的魔頭,不過是附在法寶上的孤魂野鬼,也敢大言不慚!看劍!”
滅度紅蓮怪笑道:“你著了老祖的道還不知!你道那紅蓮法體是天上掉下來的好處,你按了老祖的法子塑體,老祖便有一百種手段擺布你的元神!還不早早跪下求饒,好免了幾分活罪!”
這紅蓮尖嘯一聲,淩嶽身上便猛然浮起一個紅色虛影,正是他原來的祝融法體。隻是這祝融法體此刻表情極為痛苦,周身都被一朵朵紅蓮火焰灼燒,這紅蓮火焰也不知何物,竟然連虛影也能燒融,使之不斷縮小。
淩嶽神情冷漠,毫無波動,而鳴鴻刀清鳴一聲,幻化無窮劍陣,將滅度紅蓮放出的火焰都圈入其中。
虞璿神情微微一動,原本淩嶽和滅度紅蓮所在的地方,便空出了一大塊,化成一方金光閃閃的絹帛。這絹帛在空中轉了一圈,高聲叫道:“小溪溪在主人庇佑、自家努力下,終於成就真形,法力大進!如今不叫做溪山行旅圖,改名叫做山河封神榜也!”
虞璿伸手一招,那金色絹帛便乖順地落入她手中。虞璿將法力灌注其中,這山河封神榜立刻放出萬道毫光,上麵一個個金色篆字,旋轉不休,仿佛每一個字都挾帶著一種天地之威。
虞璿微微點頭,道了個好字。須彌小界為她所有,裏麵的一切景物自是了然於心,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當初誰都以為紅蓮老魔身死道消,卻不知他居然異想天開,附在滅度紅蓮上,怪不得這朵蓮花如此狡詐……如今,卻非打滅了這朵蓮花的真識不可了。”
五大蓮花並非不能被打滅,當初幽冥黑蓮便曾經被打滅一次,隻不過這五朵蓮花是氣運凝聚,縱然被滅,過個數百年,又能從別的地方重新生出來。
玲瓏塔、太陰戮神刀都化形出來,而山河封神榜也化作一個胖乎乎的童子,喜孜孜地站在虞璿身邊,挺胸凸肚,說不出的神氣。
山河童子如今算是意氣風發,見虞璿躊躇,便道:“主人怕怎的?如今須彌小界已經被我經營得鐵桶也似,不管那朵蓮花是甚麼東西,進去了就隻有受擺布的份。還有那使劍的,聽玲瓏大哥說,居然對主人不甚恭敬,就讓他和蓮花兩敗俱傷,回頭一體鎮壓!”
虞璿正注視著淩嶽在須彌界中,和那紅蓮老魔苦鬥的情景。這紅蓮老魔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元神和滅度紅蓮合一,和未曾塑體前的淩嶽境遇頗為相似。這老魔狡詐無比,雖然想出了重新塑體之法,卻不敢自己試驗,因此想盡辦法,扶持淩嶽,想要利用他來打前站。
而淩嶽雖然知道自己身上被下了手腳,卻也自有一番打算,如今他身軀是輕靈之氣形成,雖然還不是天仙境界,卻有了幾分純陽的性質。此時和紅蓮老魔爭鬥,身軀不斷被打碎又重凝,每凝聚一次,便要折損幾分元氣。雙方苦鬥不休,淩嶽有鳴鴻刀,每一劍出手,都能磨去滅度紅蓮幾分火焰,但同時元神也被這老魔折磨得死去活來,隻是他性情堅韌,世間少有,發揮出的戰力並不見弱。
虞璿盯著竭力支撐的淩嶽看了好一會,神色不定,終於還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將手一張,輕聲喝道:“山河童子助我!”山河童子呼喝一聲,那須彌小界中,黑白二氣猛然翻湧,左升右降,上下旋繞,天地間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力量,將那滅度紅蓮撕扯開來,化作一層極薄的火焰,宛如一層紅毯,細細地鋪在那高低起伏的大地上。
那火焰一閃即沒,而重新凝聚起軀體的淩嶽,麵前忽然現出九字符籙,虞璿聲音淡淡地傳來,“請先生以此法祭煉紅蓮業火,演化第一層紅蓮地獄。”
頓了頓,她又緩緩地道:“雖然頗多後患,卻也顧不得了。不周天柱的下半截,也隻能著落在此處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努力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