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白羽陪著她到了雲龍台,那許真君也是元嬰三重境的長老,和少陽掌門同輩,生著一把齊腹的雪白胡須,鶴發童顏,賣相甚佳,便如畫上的老神仙一般。
那四位昆侖長老卻是一母同胞的四個兄弟,也都是修道七八百年的人物。他們四人雖然未曾元嬰大成,卻也都是渡過了兩重天劫的人物。雖然昆侖派中,比他們法力更強的也不是沒有,但這四兄弟修煉的道法,剛好克製劍修,又合練一種陣圖,能互相借用法力,因此派他們來對付淩嶽,想不到連人也不曾見到,卻還折損了一個師侄。
這四個老道人本來也甚憤怒,但在少陽派住了幾日,卻也回過味來,知道此行既然連淩嶽的人也沒見到,連動手也不曾,便談不上有什麼結果,不過是將這番情形,原原本本向掌門複命而已。因此,當虞璿到了雲龍台時,這四個老道人已經擺正了心態,和許真君說說笑笑起來。
許真君一眼看見了自家徒兒身邊的女孩兒,便忍不住去捋著白胡須,想道:“這女娃兒生得俊俏,法力不俗,聽說入道還不足百年,人才自然是頂尖的了。怎麼偏偏是洞真派的人,這一次劫數開啟,他們那一家不大妙……”
風白羽引著虞璿入座,鍾紫郢雖然是她師兄,但這裏話事人是虞璿,因此坐在她下首,接下來則是蘇道緣、蘇木兩位客卿;而昆侖四位長老坐在對麵。這種場合,楊玉樓隻能敬陪末座,加上她和這事也沒關係,幹脆來也不來。
許真君是主人,寒暄幾句後,便開口道:“今日大家來意,都已經知曉了。涉及到貴派萬殊真人,我等也不好多說什麼。算起來,虞家侄女其實也是苦主之一,不但未得仙府,還折損了人手,不該有什麼怪責。”
那年紀最大的昆侖長老向著許真君微微拱手,道:“我等兄弟如何不知?隻不過左師侄兒關係甚大,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們也沒有怪責虞仙子的意思,隻是想問個清楚。”
他向著虞璿一點頭,道:“虞仙子,左師侄應當也和你說過,我們這四個老家夥,是為著什麼而來。那人凶橫,他日未必就不會找到你頭上,若有什麼線索,還是早早告知我等,也好有個防範。”
虞璿心想:“也不知淩嶽在昆侖派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這老道士雖然努力養氣,但一提起來還是隱隱怒火。”她想了一想,便將左臨意攔截血神子,淩嶽隱身襲殺的一段,以法力幻化影像,當眾展示了出來。
這四個老道士見了,微微變色,歎息道:“如此已經明了,這廝也太狡猾,竟然假借左師侄之手,標記方位,卻是我們疏忽了。誰能想得到,他竟然在記載的書冊上做了手腳,此人數百年前就叛出門派,居然布下這樣深遠的棋子。”
那為首的老道士收了這團幻像,得知了事情始末後,他們也無心飲宴,略坐了一會,便向主人告辭。待那四道遁光去得遠了,許真君便吩咐道:“把這些宴席都撤下去,換上好的!再拿我珍藏的果酒來!”
虞璿莞爾,卻不知這許老道的性格居然也頗為趣致,不過想到他能教出風白羽這樣的徒弟,倒也不足為奇。當下眾人入席歡飲,楊玉樓也被人請了來,雖無歌舞佐酒,也是談笑自在。
席中,許真君忽然向風白羽道:“今年又是東海龍宮的招婿大會,照舊送了觀禮的帖子來,你也是元嬰了,替為師去一趟唄!”
風白羽看了虞璿一眼,便有些不大情願,道:“這等觀禮,該請德高望重的修道前輩,我替師父您跑腿倒是不妨,隻怕人家看我年輕,覺得不夠尊重。”
許真君笑罵道:“胡說八道!這等場合,隻怕不夠年輕英俊,老頭子坐在席上才會礙眼惹厭。”
虞璿笑問道:“這龍宮招婿是什麼規矩?侄女孤陋寡聞,居然不曾聽說。”
許真君笑道:“四海龍宮都有這規矩,到了年紀的龍女,若不曾嫁娶,就會在大會上挑選夫婿,無論是何種族、修為,都可以去試一試緣分。我們少陽派和東海龍宮隔得近,每次人家都會延請去觀禮。今年掌門又將帖子發到老夫這裏了,老夫上次去過,覺得那長河還是適合你們年輕人。讓白羽拿了帖子,帶了你們幾個去玩玩罷!說不定誰人有幸,就被龍女看中,美人不說,嫁妝一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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