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踩在地麵上,杜予清被這等迅速舉動搞的差一點就沒站穩,手掌心緊緊的抓著他胳膊,借了他的力這才堪堪穩住。
胳膊上麵的肌肉越發僵硬,還帶著專屬於男性的能量,那種熱度,那種硬實,是慕遠山沒有的,好似掌紋脈絡都要被燙傷了,五根手指頭無意識 的一顫,叫她就連握都要握不住了,杜予清頭皮都在炸開,好不容易站穩了,猛地就將他甩開,她迅速往後退,一邊就要開口去說顧博明。
可誰知道哦,他竟然率先發難,一貫慵懶的眼皮子掀起就朝著她瞪了一眼,狠狠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指責韻味!
說真的,雖然平常覺得他似乎有點凶凶的,但在實際上,這卻是頭一次被他用這種真正意味上的狠色眼神瞪,好似在譴責她,就是隻小狐狸精!竟然勾的他當眾失態!
“嗡”的一下,杜予清腦子再度當機,小嘴微微張著,仰著頭,瞅著顧博明,她神色傻乎乎的,好幾次動著嘴巴想要說出些什麼,卻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被他瞪回去了!
是的,瞪回去的。
杜予清不明白,他瞪她做什麼啊?他眼睛裏麵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是什麼意思?指責她?為什麼?
明明、明明被、被揩 油的人是她,不是嗎?
“喂,顧博明你……嘿!你什麼意思!”
竟然瞪完她就跑?
其實也不算是跑,就是轉過頭邁步就走,他腿長,步子邁的又大,一步完全可以頂杜予清的兩步還要多,她幾乎是一溜小跑著才堪堪能追上他。
“嘿!顧博明!你跑什……咿呀呀,越喊你越跑?明明是你這人……不是……我也沒說什麼你就跑,你跑什……喂喂喂!站住!顧博明你給我是站住!”
邊追邊喊著,杜予清說了好久,大家夥都是隻快不慢,到最後,杜予清是真要生氣了,猛地停下腳步,在原地一跺,她也不追了,照著顧博明背影就是一吼——站住!你給我站住!
顧博明,你要是再不停下來,再敢讓我追,看我怎麼去報複你!
這是杜予清的心理活動,沒說出來,顧博明卻硬生生的聽到了,從她那氣呼呼的語息之中辨識出來的,身軀再度一僵,他猛地就……停了下來。
卻是不回頭,就站在原地,高大挺俊的身軀,透著些微的僵硬,這杜予清看的出,從他的背影。
好嘛,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他!
自己先做了壞事的,竟然還倒過來反咬她一口,哦,嫌她是狐狸精,亂了他的心神以至於做出不恰當的舉動了?
他怎麼就不想一想,她可是個有主的人,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竹馬,還是他的朋友呢,他這樣哪裏對了?
竟然還想跑?!
杜予清想,若是她能夠擁有神奇魔力就好了,將男人整個捅成篩子,身上一個又一個的大破洞,看他還怎麼跑!
氣鼓鼓的,杜予清也不動了,站在原地,直用眼神去將大家夥背影刺穿,刺穿!
僵了好一會兒,顧博明才在杜予清的清亮怒視之中,轉回了身,一與她閃閃發亮的眼眸相碰撞的那一刹那,他的腦袋就是一震,心弦一顫。
薄唇抿了一下,再抿一下,在杜予清的眸光之中,顧博明眼眸微微垂下,不知道到底是被她瞪的,還是……逃避?
僵持了一會,他緩緩啟唇,低低一語——“對不起。”
(╯‵□′)╯︵┻━┻!
杜予清當即就是這種感覺,內心抓狂,表麵也不平靜,若是麵前有一張桌子,她當下就能掀了!
掀桌!掀桌!
當然是不平靜的啊,到底剛才被他抱了呢,那樣的親密,卻也不是生氣,就覺得奇怪,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隻可惜,被他這樣一攪和,她反倒是沒辦法發的出來了,照舊氣呼呼的瞪視著顧博明,杜予清就連雙頰都鼓了起來,站在原地,繼續偽裝她的杜石娘。
“對不起。”
再度一句,顧博明如是說。
較之剛才還要更低一些,沉甸甸的,好似帶著一種壓抑,直往杜予清的心上麵砸了去,驀然之間,她就徹底氣不起來了。
但也確實被搞迷糊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別說,這人……還真是……
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什麼心態去麵對那突發事故了,朦朧之中察覺到不對勁了,可是又下意識的不想要去麵對,這種矛盾與糾結,杜予清也是生平頭一遭的。
心下暗暗歎了一口氣,胡亂的擺了擺手,杜予清佯裝不在意的說著:“算了算了,你也隻不過是為了幫我,完全是出於朋友的道義,朋友之間嘛,當然不用忌諱那麼多的,肯定沒別的什麼意思。”
杜予清自發自覺的為顧博明扯著理由,她倒是看的開,也解釋的合情合理,隻可惜,顧博明卻並不給她機會。
“不,不是的。”
聲色低啞,他用著並不算重的語息如是說。
一怔,杜予清:“啊?”
“不是的。”顧博明重複道,聲音越發低沉。
就連心都要沉了下去,杜予清臉上表情開始變的不自然了,結結巴巴的:“不……不……不是哦?”
“對,不是。”
頷首,抄在褲兜中的雙手微微僵了一下,旋即,一點一點的用力收緊,握成了拳,邁開步子,顧博明向著杜予清趨近,一步,又一步。
“你……顧……”
“不是的,不是出於朋友的道義,更不是沒別的什麼意思,有,我有。”
所以,對不起。
一邊走著一邊說,不急不緩,在杜予清麵前站定,眼眸垂下,鎖著她,在她些微發傻的臉蛋上一勾,最後落定在她琥珀色的眼瞳之中,顧博明的眸色開始發暗。
那種初相遇之時的緊郅感再度襲來,就連呼吸都是一滯,在這等強烈的衝擊之下,杜予清差一點就沒站住。
在這一刻,她想,她終於有所了悟,這個男人的眼神,其實還是……不對勁的吧?是專門針對她的?
是她潛意識裏出了錯,下意識的就要去逃避,並不想要去多做考慮,畢竟,這個家夥做朋友是當真不錯的,很舒服。
難得的坑坑巴巴,杜予清就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你……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再度用力握了一下拳頭,旋即鬆開,顧博明啟唇:“你那麼聰明,會不懂?”
懂,不,不能說全部都懂,隻能說,隱隱有一些感覺了吧?
畢竟,不是每個男性朋友都會對女生關心到這種程度的,小小水窪,卻橫抱著走。
臉色越發的白了下去,杜予清繼續結巴:“可……可……可我們是朋友呀!”
“我從來都沒想過跟你做朋友。”
“你……”
“我想你做我老婆。”
七千字長更,窩到底為什麼如此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