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遠委屈道:“我得守著你們母女平安啊……”
陳暖昕哭笑不得。
他在此處坐了至少一兩個時辰,怕是早就涼透了,陳暖昕歎口氣,從身上取下外袍給他,旁的話也沒說,便轉身進屋。
盛明遠跟著魚貫而入。
陳暖昕將多的一床被子抱到小榻上。
這便是不轟他走了,盛明遠笑了笑。
陳暖昕熄燈。
盛明遠自覺爬上小榻,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才覺得先前涼透的身子似是慢慢暖和了起來。許是先前在門口坐著睡實在太累,也不多時候便入寐了。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陳暖昕無語。
片刻之後,才又起身。
窗外有微弱月光,她借著月光下地。
小榻處,盛明遠側身臥著。
被子裹得緊緊的,眉目間似是沒有一絲愁容,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是擔心他先前著涼。直至手背上傳來的溫度,同自己額間似是相仿的,這才寬心笑了笑。
隻是方才轉身,便覺手腕被握住。
盛明遠的聲音悠悠響起:“沒燒,就是有些冷。”
陳暖昕哭笑不得。
“你不是睡了嗎?”她問。
他順勢一把將她帶到懷中,輕聲道:“是睡了,又凍醒了,丫頭,幫我暖暖。”
陳暖昕臉色微變。
他已將她帶到小榻被窩中,一道裹得嚴嚴實實。
“盛明遠!”陳暖昕真是服了這人。
“噓!”他趕緊做了悄聲姿勢:“別把蜜糖罐子吵醒了。”
陳暖昕起身,他俯身將她壓下,曖昧而又綺麗。
“盛明遠……”她臉色是真不好看。
她身上有沐浴後的香味,很是好聞,他哪裏舍得鬆手,可這不符合他“正人君子”的設定,盛明遠笑:“丫頭,我就是冷。”
他將她箍在身下,她根本起不來身,隻得將頭瞥過,不去看他。
盛明遠卻果真安靜躺下,側身抱著她,複將被子蓋得牢牢的,好似真的涼透了一般。
“盛明遠……”陳暖昕實在不知該怎麼同他說。
他雙手攬在她腰前,呼吸就貼在她頸後,好似無限滿足一般,在她頸後蹭了蹭:“就一夜,讓我這麼躺會兒可好?”
陳暖昕正欲開口,卻聽他呼吸聲平和了。
須臾,似是真的埋首在她頸後睡了。
陳暖昕心底輕歎。
可想將他的手從她腰前分開,他便有些醒了,輕聲喚她:“丫頭,別鬧……”盛明遠聲音中似是再熟稔不過,並非特意,而似是早前日日伴在身邊的人才有的親厚呢喃。
陳暖昕心底微動,遂不再動彈。
盛明遠的呼吸從耳後傳來,似是絲絲撩動心跡。
她想起先前他抱這蜜糖罐子,她替蜜糖罐子擦頭發,想起自夜市回來的時候,他一手牽她,一手抱著蜜糖罐子,仿佛再平凡不過,卻又再親厚溫馨不過。
他往她身上黏了黏,又囈語般喚了聲:“丫頭……”
“嗯。”她微微應聲。
睡夢中,他攬她的手緊了緊,“我可是在做夢……”
“是。”她好笑。
他果真不說話了。
她亦甜甜笑了笑,枕著他胳膊入睡。
醒來的時候,業已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