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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好幾天,他隻吃蔬菜喝稀飯,看到肉就反胃。吃完了就借天氣不好沒胃口的理由,回到房裏躺平。
沒過一會兒,韓璃來敲門了,隻探了半個腦袋進來:“你睡著了嗎?”
他腦袋埋在枕頭裏,悶悶地說:“睡著了。”
“剛剛那個大叔來了一下,讓我們另外找地方住。組長覺得這邊現場勘察已經結束了,所以打算去省裏住,順便等分析報告。”
大叔就是那個中年警員。他剛剛來了一趟,很不好意思地表示過兩天侄子要回家了,這裏不能繼續給他們住,麻煩他們另找住處。
他能借出這個地方來,已經幫了他們很多忙。無論“侄子要回家”是不是真正的理由,能幫他們解決住宿問題,就真得謝謝人家。
喻浩歎鹹魚翻身,打了個哈欠,“早點走也好,齊老師那邊也快結束了,離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
這種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光是想想那幾個毫無道德感的中二少年,他就頭皮發麻。
韓璃當然知道他在怵什麼,“那幾個小朋友都被家裏打怕了,有兩個已經被送到沿海,找師傅學手藝去了。放心吧,不會有人再敲你悶棍了。”
“我怕的不是這個。”喻浩歎低聲說,“就是有幾個問題,一直沒想明白。”
“什麼問題?”
“那些刀。”
“車後座的?小趙翻出來的那些?”韓璃想了想,“刀不都是那個司機的嗎?他人跑了,車跑了,刀子肯定跟他一起走了啊。中二病小孩是借了司機的刀,又不是直接拿走的。”
“不是刀的去向,是那上麵的血。”喻浩歎蒙著眼睛,“我有時候會夢到刀子上的血。韓姐姐,你是學醫的,你應該知道,就青蛙兔子那麼點血,能把刀子弄成那樣?上麵的血都發黑了,還生鏽了,肯定不是最近的。”
他仔細描述了一下刀的形狀,韓璃想了想,“那種大砍刀?確實有點奇怪。”
以他們對司機的初步側寫,那是個作風細膩的人,不喜歡過於血腥暴力的方式。如果刀是他的,不應該是那種形狀。如果白骨是他留的,刀上不該留有血跡和鏽跡。
韓璃說:“其實很好解釋,團夥作案嘛。錄像帶裏不有三個人麼?他那個車子啊,我覺得肯定不止是他在開,刀子應該是別人放的。”
不同的作案風格往往暗示著不同的案犯,尤其是連環案件。
“嗯,這就是我想的第二個問題了。”喻浩歎說,“連環案犯一般都是獨狼,他們要保證自己獨有的作案標誌,還要保證自己不被出賣,很難找到長期合作的同夥,所以索性單幹。但白骨有十多年了,那是十多年前的風格;車子是現在的,刀子應該也是現在的,這些是現在的風格。什麼關係才能保證這麼久的犯罪合作?”
韓璃想了想,“有可能是親屬關係。”
古今中外的罪犯家族並不少見,而事實證明,有血緣關係的罪犯們合作非常順利。如果非要合作的話,他們一定傾向於自己的親屬。
“這麼長的時間跨度,還真有可能是個變態家族。”喻浩歎打個哈欠,“難道變態真的會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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