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那些花時,果然便發現了異樣。
這裏無風無月,又哪裏來的風,能吹得那花冠搖動,明顯與環境不符。
柳傾卻還在自顧自說著:“……陰魄修煉除了必要的陰氣,還需要這彼岸花來穩定他們的狂躁之氣。就像是總吃陰冷的東西,若是沒有些藥物調和,很容易會生出毛病來。可這些彼岸花開花不易,又隻有這一片忘川之畔才能種植,所有每旬開花之後,便全都被收了去,要想得到便要拿冥幣去買。這也是一種壟斷和控製這些鬼的手段之一……”
謝東陽聽著柳傾的說話,一麵好奇她怎麼如此博聞,一麵又驚詫這樣珍貴的東西她竟然隨手就拿的出來。
但好奇是好奇,他卻不會多問半句。
對傾傾這個跟他無數次同患難共生死的戀人,他早已沒了半點疑問,他尊重她的所有決定,就像她尊重自己一樣。該告訴自己的時候,她自然會告訴。現在不說,隻不過沒到時間罷了。他不急,這輩子還長,總有彼此坦誠的時候。
那兩個鬼兵很快便笑著走了過來,領著謝東陽二人上了那官船。
謝東陽就算是將靈力護住了身體,也感受到了那官船上滲人的涼意。
這是陰氣,對陰魄來說是滋補,但對活人就是催命符了。
他伸手緊緊握住了柳傾的手,既然他身上有紫氣護體,那自然不怕這些東西。可傾傾沒有,就算有靈力保護身體,但這樣的冷,怕她會受不住。
柳傾感受著從男人手中源源不斷渡到自己身上的紫氣,那熱烘烘小太陽一樣的溫暖,瞬間驅散了冰寒刺骨的陰冷,讓她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不由抬頭看向旁邊正襟危坐,一臉冷漠的男人,彎起了唇角,小小聲說了句“謝謝。”
男人低了頭,衝著她勾了勾唇角,那眼裏一閃而逝的溫柔讓柳傾的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兒。
官船搖搖晃晃了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聽到停船的聲音,兩人同時站起了身。
艙門打開,那拿了花的鬼兵笑眯眯做了個請的動作。
柳傾勾了勾唇角,突然對謝東陽道:“這位鬼七兄弟怕是想讓咱們請他喝一喝這忘川之水呢,那咱們也就不用客氣了。”
說著,一腳將麵前一張檀木茶幾踢了出去。
那茶幾長了眼睛一樣,帶著弧線出了門,隨著一聲慘叫,從官船的窗戶接連飄進了三四條鬼影。
謝東陽根本沒用柳傾動手,直接兩腳將那些鬼影踹出了窗戶,隨著落水的聲音響起,慘叫聲也隨之此起彼伏響徹了一方天地。
“居然還弄了陣法,好大的陣仗啊!”
柳傾笑著鑽出了艙門,果然看到外邊聚集著一隊七名鬼兵,還有一個鬼將領著,正忙忙的拿大鐵鉤子將滋滋冒白煙的落水鬼兵鉤上岸來,見那兩個煞神出了艙門,那鬼將直接變了一張諂媚的笑臉,遠遠的就衝著兩人拱手行禮:“二位仙長駕臨,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