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小陌住進雅雲軒,項天歌的家裏一時熱鬧起來,韓夕宇作為蘇小陌的專職司機,每天下班後都會準時來報道的,而艾米作為她的特別助理,也常常打著工作的幌子,拿一大推沒營養的色彩調查問卷,來進行她占卜師的封建迷信活動。
對於這種小兒科的心理測試項天歌向來都一笑了之,可是蘇小陌卻像著了迷一般,對此深信不疑,連帶著韓夕宇也加入了這無聊的遊戲。所以,任勞任怨的項大媽在做完晚餐,又收拾完碗筷,泡好一壺香茗,連帶著在桌前轉了三遍還是沒能引起那三人的注意之後,隻好歎口氣,飄到了陽台上。
轉眼間樓下的白玉蘭已經攢起了花苞,柳樹也吐出了嫩芽,寒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屋外突然響起蘇小陌開心的笑聲,想必她又猜中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看來這丫頭是真的走出了那段傷心的感情,重新振作起來了。
項天歌趴在欄杆上,享受著吹麵不寒的楊柳風,視線一轉,隔壁單元的露台上忽然燈光一亮,顯現出一幅漂亮的剪影,舒適的躺椅上,慵懶的斜臥著一個人,他一手支頤,一手握卷,似乎正在看書。
因為整個露台都被封了起來,而玻璃又做過特殊處理,所以這種情況下,外麵的人隻能看到裏麵的人影,卻看不清相貌和表情,不過從剪影上來分析,項天歌覺得她這個新鄰居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
項天歌有些好奇了,搬來半年多了,以她家為中心上下左右兩層之內都是無人居住的,尤其是晚上,看著自家像孤島一樣被黑暗包裹其中,心裏就會倍感孤單。現在她的左鄰突然出現了,看著這溫暖的橘色燈光,她竟然莫名的有些開心
項天歌盯著這個造型奇特的玻璃房又看了半天,其實很早的時候她就想把這露台改造成一個玻璃花房,可後來工作一忙就擱淺了,沒想到幾天沒注意,竟有人先一步的建了起來,而且還弄得這麼神秘。
裏麵的人影動了動,項天歌匆忙將自己好奇的目光收回,她拿起噴壺,狀似給花兒澆水,視線卻依然偷偷地瞄向了隔壁玻璃房。隻見那人放下書卷,端起一杯茶抑或是咖啡,也站在欄杆前眺望,因為被玻璃隱去了神情,她不確定他是在看夜景還是也在偷偷地看她。
真是個奇怪的人,這麼好的夜色竟然不願把窗戶打開,難道他得了什麼吹不得風的怪病,所以才建了這麼一座玻璃房?項天歌對自己惡趣味的猜測抖了抖,不待她再偷看下去,艾米在外麵已經喊著要和韓夕宇一起撤退了。
送走了艾米和韓夕宇,項天歌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去了露台,唔,那個神秘男人竟然還在,看樣子確實是在欣賞夜景而並非看她這個鄰居啊,項天歌頓時有點小失落,不過繼而又覺得自己這種做法很無聊,正準備轉身回去,蘇小陌卻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
“喂,車都走遠了,還看!”蘇小陌一個轉身,倚靠在欄杆上,對著她嘻嘻的笑。
“死丫頭,你嚇死我了!”項天歌拍拍受驚的小心髒,賞了她兩個大白眼,見蘇小陌笑得越發不厚道,趕緊澄清事實,“我可不是在看他們。”
“那你在看誰?”蘇小陌歪頭瞄了一眼樓下,這路燈下除了花花草草,哪有什麼其他人呐。
項天歌側身一轉,壓低聲音說道:“你小點聲,我在看剛搬來的新鄰居。”說著用手往身後的方向比了比。
蘇小陌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直直的向對麵的玻璃房看去,哇塞,竟然是個身材不錯的型男,可惜看不清相貌,她將赤裸裸的目光轉回項天歌臉上,“你,你一晚上站在這裏就是看這個影子?”
影子?這丫頭果然是相貌控,項天歌被她吃驚加憐憫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反問道:“怎麼?不行嗎?”
涼涼的語氣聽在蘇小陌耳朵裏全是寂寞的憂傷,可憐的天歌啊,寧願對著一個陌生的影子幻想,也不願接受失而複得的感情嗎?為了撮合她和韓夕宇再續前緣,她可是拋家舍業的留在這裏為他們創造機會啊!
“行當然行了,隻是一個影子有什麼好看的?”蘇小陌又瞥了眼半天沒有挪動一點位置的影子,真心覺得還沒有皮影戲好看。
“是沒什麼好看!隻不過是寂寞時更逢孤單罷了。”不知怎的腦海裏忽然就飄出那夜在星空下,張雨澤為她念的那首詩,今夜星空依舊,可又有誰會寄她一船明月,載回這點點滴滴的愁呢?
蘇小陌鮮少從項天歌口中聽到這麼傷感又文藝的話,一時間心中的愁緒也被牽扯了出來,原來天歌也和她一樣,內心遠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樂觀堅強。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家裏明明很熱鬧的,她怎麼還會感到孤單呢?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