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緩緩升起。
彭城。
才剛剛清晨,彭超便下了攻取彭城的命令。
一波連著一波,一直戰鬥到了傍晚,期間不曾停留過。
殘陽如血,彭城之上也是一片嫣紅,血液撒滿了牆頭與城下,屍體遍地,在殘陽的照射之下,格外刺眼。
最後一波強攻後,彭超遙望著城上晉軍的傷兵殘將,心情沉重不已。
忍不住暗道,毛總將這次看來是料錯了啊,這彭城中的兵將雖看起來搖搖欲墜,卻依舊不是塊易啃的骨頭,
作為此次圍攻彭城的主將,彭超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煩躁。
秦王已經下了前鋒總攻的命令,但他兩萬餘人圍住這小小的彭城卻就是拿不下來。
城中的晉將戴祿率兵拚死抵抗,他的幾次總攻,損失慘重,被生生壓製在此處,前進不得。
若是這彭城拿不下,他的糧草輜重運行就不能貼近於前線,如此,運輸路途遙遠,期間變數過大,於大軍行軍不利。
現在毛當率隊輕裝急進,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或者僵持下來的話,那後路就基本被切斷了,想固守都固守不成。
“報。”
“說。”彭超沉聲應道。
“留城急報,晉軍如今大肆攻城,遠望旌旗遍地,火光四起,留城守將徐褒將軍怕糧草輜重有損,特遣兵來此求救。”
“什麼?”彭超一愣,皺眉道:“這股人是哪裏冒出來的?怎麼突然間就到了留城?我彭城橫在中間呢,他們飛過去的?”
“屬下不知。”士兵低頭回道:“不過軍中剛剛抓著一個晉軍,料想其是來此給彭城中的晉軍報信的,要不要審問一下他?”
彭超立馬喝道:“帶上來。”
士兵應聲退下,未久,便壓著一個瘦小的晉軍步了上來。
彭超斜眼盯著眼前之人,直將他盯著一陣顫抖,就差跪地求饒了。
“放開他。”
“將軍。”士兵不解。
“放開。”彭超嗬嗬一笑,繼續道:“小將軍怎麼稱呼?”
這話問得客氣,小將軍都呼出來了。
“田...田泓。”
“小將軍莫怕。”彭超繼續道:“小將軍來此作甚?”
田泓偷瞄了彭超一眼,又低頭回道:“來...來報信。”
“報什麼信?”彭超繼續逼問道。
田泓一陣顫抖,不敢應話。
“慢慢說,別害怕。”彭超見此,嗬嗬一笑:“你說清楚了,我會放你回去的,而且,還會賞賜你一些錢財回家好好生活。”
說著,一使眼神,一侍衛立馬退了下去,未久,就提著一托銀兩步了進來。
“這些,你說清楚報信內容之後,那就都是你的了。”
田泓一見銀兩,立馬雙眼發光,懦懦道:“您真的會放我回去?這些都是我的?”
彭超見這田泓上勾了,嗬嗬一笑,慈眉善目的點了點頭:“會放你的,而且,這些都是你的。”
田泓好似做了很大的心裏掙紮之後,才鼓起勇氣道:“我們的謝玄將軍派我前來告知彭城中的戴祿將軍,說待他攻下留城之後,必會回兵救助戴將軍,請他再堅持堅持。”
“那謝玄帶了多少人馬過去留城?”
“三萬餘人吧。”田泓回道。
“好膽。”彭超卻是突然喝道:“你敢欺騙於我?不怕我宰了你嗎?三萬餘人,還能從我眼皮底下溜走不成?”
田泓心下一驚,趕緊哭道:“將軍,千真萬確,小的絕不敢欺瞞將軍,謝玄將軍都是晝伏夜出,輕裝上陣,行軍隱秘,確是到了留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