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對這種人沒在怕的,怕就怕肖老二不生氣。
一張嘴,又來了一劑猛藥:“我是老李老板雇來的監工,不是老李的人,但是確實是老李叫我來找你的,如果不信我說的話,你就把進貨單拿出來,看我能不能把這筆單子銷了。”
繼續激將起了作用,掛著老李的名頭卻是大老板那邊的監工,被這麼個其貌不揚的黑丫頭耍了,肖二立刻氣得聲音拔高,幾乎破音度。
“你糊弄肖二爺呢,還監工,給我出去。”
“愛信不信,我要貨,立刻馬上。我老板要接新活,所以這個活必須三天內完工,你要是再磨蹭,我可就走了,到時候你也別來送貨,我這個監工是不會付錢的。”
白玉京不怕還敢催他,這下讓肖老二心裏有些和漿糊了,要不是真的,這麼大的孩子哪敢來催貨?還揚言他不出貨,就要退貨?
肖二有些懵,急切的從訂貨單裏找出一張訂單,猶豫了一下,到底是無奸不商,他拿出的是底聯中最無關緊要的一張。
“小姑娘,你自己看看,這白紙黑字寫著呢,你們工頭可是在我這簽了訂單的,你要想立刻拿貨,我可以從別人家勻給你,但是,你就算把單子銷了,我也不可能退換定金的。”
白玉京一看,這價格比別人家東北配件二廠的貨,單價都虛高兩成,而且並不是東北配件二廠的,隻能算是廉價貨。
白玉京知道,楊子騫的活為了保準品質,向來都用最好的料。
現在老李不僅用了廉價貨,價格還比東北配件二廠的貨貴,可見,這中間有人在狠狠抽這筆油水。
白玉京攥緊訂貨單,伸手在櫃台上一拍,把挨家報的報價單遞到肖二眼前。
“我老板沒時間采買,你們就聯合起來搞價格?你能給我從別人家勻來貨是吧,可以,但是我要換貨,變成東二的,而且要比其他家報價還低兩成。”
“你……你這是違約。”
肖二汗都下來了,用力將白玉京的本子扔了回來。
“誰知道你的報價單是從哪來的,這個價格不可能。”
私下抬高價格,平白賺了三千多塊,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白玉京冷笑了一下:“那好啊,既然你沒出貨,我沒給錢,那這筆單子即刻起作廢。單子我收回,我得好好讓我們老板看看,他到底被坑了多少錢,以後不管買什麼都不能跟你這樣的不良商家合作。”
“我說了,定金不退你聽不懂嗎……”
白玉京頭也沒回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想唬住她沒門。
就算給了定金,那也是老李給的呀,關她啥事?再說他們倆穿一條褲子算計人,誰知道到底給沒給定金。
她說的三天內完工是假的,其實這個活最快最快也要五天幹完,少一天都不行。
可是她知道,肖二不知道呀!怕是他送貨越晚,老李越高興呢。
如果工程現場嚴格管理物料進購,嚴抓工期進度的話,有的時候一個房地產的小工程在施工過程中就能省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但如果現場管理不夠嚴格,有人從進購價抽油水,再有手腳不幹淨的,每天偷著拉鋼筋和建築板材按廢鐵往外賣,不算上工期,都要賠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了。
這種事情,必須從一開始就扼製住,否則拋開損失不說,提交承包合同時,都會寫上用材的信息,如果交工時出了問題,承包工程的老板就真的要賠償違約金了,那可不是兩三千油水那麼多,少則上萬。
等白玉京真走了,肖二才想明白,原來這個黑丫頭早就一步步設計好,就是為了套出訂單。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