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康小魚麵前的,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公益活動,也不見得能讓康氏麵館一鳴驚人,但是在她的眼裏,這件事的始終發展,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撼動心扉。
康小魚聽完之後,久久無語,細細品味,許久才問:“那些農場主,就這麼甘心情願的給你錢?”
童曉偉笑了笑,說:“我原本是想每個人要至少三萬,不過,最終隻要出來一萬,他們不虧。
你要知道,如果他們自己雇人,隻一個農場的人工費,就不下十萬。當然,我做出讓步是一方麵,這裏麵的關鍵其實是老金,沒有他從中撮合,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康小魚點點頭,又問:“聽你的意思,是把大蔥放在冷庫裏,暫時儲藏。你怎麼就確定,他們自己不會想到這個方法。”
童曉偉笑容不減:“首先,我知道大蔥滯銷的消息,已經算很晚了,事情早就發生了,很多大蔥甚至都生出了花骨朵,由此可見,他們要是有辦法,也不會拖到我出手。
冷庫的事情他們未必沒有想過,可是農場主們習慣了經銷商直接在地頭收大蔥的模式,平日裏沒有提前建造自己的冷庫。
其次,他們可能會想到租賃冷庫,畢竟老金的豬肉就經常租賃冷庫使用,但也正因如此,他們很清楚冷庫租賃的價格不便宜。一核算成本,必定覺得不劃算。
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他們對後麵市場價格的不確定性。如果大蔥的價格持續走低,他們不但要承擔挖出大蔥的人工成本,還要承擔租賃冷庫的成本,還要再次承擔貨物砸手裏的風險。”
康小魚明白了:“與其賭一把,還不如索性讓大蔥爛在地裏,可是爛在地裏又會耽誤其他作物的耕種,所以,你就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童曉偉端起茶杯,裏麵是清淡的茶水,湯色純正,茶香飄飄。喝了口,漱漱口,搞不懂這些生魚片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如做一道水煮魚呢,有錢人就喜歡暴殄天物。漱完口,不忘附和一句,“就是這個道理。”
康小魚皺了皺眉頭,童曉偉當著她麵漱口的樣子很不禮貌,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她的心思都在推敲上麵,把筷子拄在桌子上:“那你怎麼就能斷定,大蔥的價格必定會走高啊!”
如果大蔥價格沒有回轉的跡象,那童曉偉就要承擔冷庫的成本和大蔥砸在手裏的風險。
童曉偉笑了,笑而不語。
康小魚怔了怔,恍然明悟,她看著坐在對麵笑而不語、雲淡風輕的童曉偉,驟然覺得他好生厲害!
“你···你把市麵上絕大多數的大蔥都壟斷在了自己的手裏!你壟斷了半個市場,用不了多長時間,隨著市麵上大蔥的消耗,庫存量降低,大蔥的價格也自然會再次漲起來!”
康小魚駭然發現,坐在她對麵,是一個高手。
把一切操控在股掌之間,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童曉偉進一步解釋:“這個月份的大蔥之後,最快上市的大蔥也得等到9月份。大蔥是快速消耗品,而且在這個季節不耐儲藏,也很少有經銷商會在這麼熱的天刻意儲藏大蔥。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市麵上的大蔥會越來越少,價格自然慢慢漲高。”
頓了頓,他繼續說:“那麼,這個時候,那些隻願意給到一毛錢批發價的經銷商就會再次蜂擁到瓦塘縣,並且給出2毛、3三毛,甚至5毛的價格。”
康小魚眼眸亮亮的:“但是他們會發現,大蔥沒了!”
童曉偉笑的很開心:“是啊,大蔥沒了,農場主會告訴他們,大蔥在誰的手裏。”
康小魚好奇的問:“那你覺得,大蔥的價格,能漲到5毛嗎?”
童曉偉笑的更開心,身體往後一躺:“價格,已經不重要了。”
康小魚總算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始終曲折,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嗬,是啊,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漲多少,你都是贏家,那些大蔥幾乎是零成本到你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