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脾氣不好,別是又和誰動拳頭了?也不過是一時口角, 做什麼連著父母祖宗都牽扯出來。莫非是你真的把仇都尉的兒子給打了。他家的那位公子也是, 一向是被慣壞了。”顧直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柳湘蓮可能得罪的人, 雖然柳湘蓮性子狂放不羈但是這不代表柳湘蓮是個無法無天,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柳湘蓮從小沒了父母,之跟著姑媽生活, 善於察言觀色。後來在公子群裏麵的混的風生水起的, 這個人性子圓滑。應該不會得罪了那個不能得罪的人。
“什麼仇都尉的兒子,我現在才知道, 在他們的眼裏我不過是個笑話罷了。你是知道我的,雖然你是後來的,可是我對你卻覺得是一見如故,很多對別人不說的話隻對著你說。你是知道我的身世的,我父親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官罷了。京城最不缺的便是那樣的小官兒。隨便一抓就是一把。他們都是些豪門公子,不是勳貴世家便是顯赫朝臣。我真是太天真了, 想著大家在一起不過是趣味相投,合得來就一起說笑,需要幫忙了, 能幫的就伸把手。誰也不用在心裏計較著那些權勢利益的,沒得叫真心變了味道。”柳湘蓮一臉的失落受傷,顧直就明白了, 那些豪門公子沒幾個是有義氣的, 別看著平日大家在一起喝酒打獵, 甚至是打群架,看起來還真是和梁山好漢一樣,講義氣,看重情義。
其實誰也不是傻子,豪門世家出身的孩子,有的被嬌生慣養不知道外麵的風雨,心無城府一個傻白甜,太天真了,不知人心險惡。就像是寶玉那樣的。要麼就是薛蟠那樣的人,依靠著家裏的權勢胡作非為,什麼法律,什麼道德都是沒有的事情。要麼就是特別的勢利,或者是兩麵三刀,就像是賈珍那樣的,心有城府,善於算計。柳湘蓮想和這些人找真心實意怕是算錯了。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相信真心換真心,這個世界上本來勢力的多,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這是人之常情。你也不事寶玉那樣的實心眼孩子。你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曆過。怎麼還在這裏自尋煩惱呢。京城本來就是個最大的名利場,你來的正好,既然你說想建功立業,我手上正有個事情要請你幫忙呢。”顧直給柳湘蓮斟酒,寬慰著心靈受傷的柳湘蓮。
聽著顧直的話,柳湘蓮自失的笑笑:“你的話也對,是我自己看不穿。還拿著人家的虛情假意當成真心呢。你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和你說……”
原來顧直自從發現柳湘蓮疑似是當初寧王丟的那個孩子,就悄悄地和林如海和寧王說了。寧王想了想還是決定叫顧直悄悄地調查柳湘蓮的身世,雖然沒什麼確切的證據,可是父子之間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會騙人,寧王也不敢貿然的認下。而且當年寧王丟失的一雙女兒都已經被皇家的玉牒上消掉了。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就要認回來兒子。這牽扯到了皇家血脈和爵位的繼承。要知道寧王和皇帝是親兄弟。雖然皇帝子嗣不少,可是萬一太子繼位之後,沒有子嗣,那麼寧王的子孫也是有繼承皇位的可能的。這就更不能兒戲了!
加上當年孩子丟的蹊蹺,寧王也隻能把一肚子的心事放在心裏。不敢輕易的露出來什麼,隻能默默地關心柳湘蓮,還不敢做的太明顯了。
這樣一來在外人看來,寧王和柳湘蓮的關係就親近起來,開始大家隻想這寧王喜歡音律,柳湘蓮也是個善於音律的人,惺惺相惜,興趣相投也沒什麼。可是慢慢的大家發現寧王對著柳湘蓮可隻是興趣相投那樣簡單。寧王的性格古怪世人皆知,本來寧王深居簡出這些年,也不在朝堂上露麵,大家也隻知道寧王的脾氣不好,剩下的也沒什麼了。但是皇上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忽然對著寧王看重起來,時常叫了寧王入宮來跟著協理政務。
這下大家真實的領教了寧王的壞脾氣和喜怒無常的性子了。那些撞在寧王槍口上的倒黴鬼就很可憐了。就算是沒辦錯事,趕著給網頁彙報的時候,正巧王爺的心情不好,做炮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可是慢慢的大家發現,別看這寧王的脾氣古怪,有的時候連著皇帝的話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對於柳湘蓮的話寧王還是能聽進去的。
於是那些經常跑腿辦事的小官兒們就打聽,這個時候王爺在幹什麼啊,柳公子在不在身邊啊。若是誰出了小錯誤,肯定先找了柳湘蓮來,說好壞求著柳湘蓮幫著在王爺跟前轉圜轉圜。柳湘蓮是個熱心腸,既然是別人求上門了,也就能幫的就幫著了。慢慢的柳湘蓮發現身邊圍著不少的人。
就連著以前和他不怎麼對付的仇都尉的兒子那些人也對著柳湘蓮客氣起來。更別說以前和他交好的那些人了。
一天薛蟠忽然上門來,拉著柳湘蓮說有個人久仰他的大名,特別想見見他。上次薛蟠因為調戲了柳湘蓮被打了一頓,可是後來兩個人陰差陽錯的在外地遇見了,正巧那個時候薛蟠遇見了打劫的強盜,還是柳湘蓮幫著薛蟠打跑了盜賊。薛蟠雖然混了些,但是沒什麼心眼也不記仇,兩個人不打不相識,反而是成了好友。柳湘蓮也就被薛蟠拉著出門了。誰知等著上馬了,才知道是北靜王特別請薛蟠來他的。
“這是王爺看重你,你也知道北靜王管著吏部呢。你前些日子不是說不能整天這樣浪蕩下去,做買賣你沒興趣,讀書已經晚了,從軍的話你姑媽擔心。你要是得了北靜王的看重,做官還不容易嗎?”薛蟠真心的為柳湘蓮高興,路上對著柳湘蓮滔滔不絕的說著對未來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