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1 / 3)

皇後的宮裏, 那些太監和宮女們就像是雕塑一樣呆呆的站著,他們的呼吸都變得特別的輕微了, 你要是不仔細看的話, 就會認為這些人都屏著氣息呢。

當香爐裏麵最後一絲輕煙散盡,皇帝長長的歎息一聲, 皇後看著皇帝的臉色, 心裏頓時大吃一驚。怎麼才短短的幾天, 皇帝就還像是老了十歲一樣。皇帝的手在神經質的顫動著, 鬢角上的白發越來越顯眼了。皇後拿著衣裳給皇帝輕輕地披上:“皇上累了,還是躺下來歇息一會。方才見大臣說了好半天的話。這會還是躺下來哪怕是閉目養神也是好的啊。”

“這個孽子,當初朕就不該立他為太子。朕這些兒子裏麵論聰明才智,他趕不上楚王, 論起來仁厚忠孝趕不上靖王。哼, 當初要不是看著他沒了母親可憐,還有那些小人在邊上蠱惑朕。這個儲君之位輪不到他來做!現在好了,你看看這些年朕對他精心培養, 結果如何——他竟然等不及了要逼宮要弑君了!”皇帝眼睛通紅, 氣哼哼的拿著拳頭砸著炕桌。

皇後臉上露出來難過的樣子, 其實心裏卻是不住地冷笑, 皇帝還知道太子是個資質平庸, 扶不上牆的爛泥。可是當初是誰擔心若是立的儲君太過能幹, 會危及自己的皇權, 成心選這麼個平庸無能, 卻野心不小的太子呢。

“皇上息怒, 保重身體。”皇後眼圈一紅,坐在皇帝身邊伸手握住了皇帝的拳頭,輕聲的說:“好在事情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這個話臣妾本來不該說,可是事到如今還是忍不住了。太子是長子,雖然他生母的出身不高,可是當年她在的時候侍奉皇上十分盡心。而且當初太子是個不錯的孩子。臣妾還記得那個時候太子才這麼高,見著人都是笑嘻嘻的。學裏的先生都說皇長子聰慧懂事。再者說了立嫡立長,都是臣妾無能不能為皇上生下皇子,可是臣妾的心裏是拿著太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過後來都是那些小人,整天圍繞在太子身邊,生生的把好孩子給教壞了。可恨!”

聽著皇後的話,皇帝的心裏好過了點,還皇後明白道理。皇帝立刻把太子一切不好全都推到了甄應嘉和北靜王身上,當初都是甄應嘉攛掇著朕立皇長子做太子的,這些年太子和北靜王幾乎是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要親近些。朝堂上北靜王說什麼,太子肯定是堅決的擁護!哼,他到底是誰的兒子,誰的兄長?

“那些小人固然可恨,甄應嘉那裏是真心輔佐太子,他不過是想借著擁立太子的功勞給自己擴張勢力罷了。朕早就看出來甄應嘉的私心。為了保全太子的顏麵,朕隻能把甄應嘉放到江南,不叫他回來。北靜王整天在太子身邊,教唆者太子不安分,你看看他們幹的那些事情——無法無天。朝堂上誰和他們意見相左就要派人去殺了唱反調的人。朝廷命官說殺了就殺了!朕心疼太子,叫太子的人管著戶部,你看看這些年,國庫成了什麼樣子了,差點連著賑災的錢都拿不出來了!就這樣那個逆子竟然還要做出來弑君的事情來!”皇帝越說越激動,眼睛閃著寒光,忽然猛地站起來,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走著。

皇後眼看著皇帝到了失控的邊緣,一臉擔心的說:“皇上息怒,太子一個人必然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臣妾想著太子肯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才這樣的。孩子是個好孩子,還請皇上網開一麵——”

沒等著皇後說完,皇帝眼光一閃冷笑著:“你說的對,太子一個人沒那個膽子。叫人去查清楚,太子身邊到底是誰出的這個好主意。”皇帝想起什麼,對著皇後說:“你放心吧,朕已經安排好了,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地步。”說著皇帝抬腳要出去。

皇後想起什麼,忙著趕上去囑咐著:“你們仔細著服侍皇上回去,外麵夜色深了,把皇上的披風拿來。要太醫開安神藥。”皇後看著皇帝,一臉的關心:“皇上——”皇帝看著皇後擔心的神色,心裏一軟,想著朕竟然辜負了皇後。若是當初沒聽信甄應嘉的挑唆,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景呢。皇後是個識大體穩重的人,若是皇後生下皇子必然比太子強很多。自己也不用這樣煎熬了。

“以前都是朕辜負了你,等著眼前的事情過去,朕就整天的陪著你。再也不理會那些煩心事了。”說著皇帝伸手摸摸皇後的臉頰,帶著人走了。看著皇帝的背影消失,皇後嘴角上露出個冷笑,她現在已經不需要皇帝所謂的補償了。需要什麼皇後可以自己拿!

靖王府上,靖王穿著軟甲正在仔細的擦拭著鋒利的寶劍,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靖王一轉身就見著顧直也穿著一身軟甲,有點別扭的進來。放下手上的寶劍,靖王笑著說:“你怎麼和新媳婦上轎子一樣扭手扭腳的。平日看著你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狀元郎,怎麼船上了戎裝卻別扭起來了。你可別說,你和那群老頭子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變成個酸腐秀才”

顧直無奈的攤攤手:“我從來沒穿過這樣的東西!到時候我還是穿著平常的衣服就好了,這個樣子沒得叫人起疑心。”顧直說著要進去脫掉身上的軟甲。

“不行!你給我好好地穿著。到時候刀劍無言,傷著你怎麼辦呢?我別的不怕,就擔心你哪位奶奶,要是在我跟前哭一鼻子,真是叫我難受死了。你怎麼也舍不得叫你哪位天仙一般的奶奶傷心吧。父皇這次是氣極了,太子那邊似乎也是決心幹到底了。你想到時候鐵網山上隻怕是要血流成河了。”靖王叫住了顧直,叫他坐下來,商量著如何安插埋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