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馬桶蓋板直接立了起來，露出被折成兩截的木棍和燒成焦辨不出原形的黑團。
大哥常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鍋我不想一個人背……誒誒，所長你怎麼走了？快點看看我肚子裏的另外兩個逃犯！
馬笠走向摩天輪，沒有搭理在他背後噠噠個不停的馬桶，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貓在摩天輪的鋼鐵支架下，雙手不停刨著水泥地。
他鑽進架子空，拍著那人的肩膀：“範焦西，你在這做什麼？”
“老師……”範焦西聽到馬笠的聲音，猛然抬頭一下子撞在上方的橫著的角鋼上，頭頂撞出了半指長的傷口，卻連一聲疼都沒喊。
“依舞掉進地下了！”他擠滿慌張神情的臉，依稀可見淚痕。說完，又繼續低頭，用手刨水泥地。指甲被磨禿不說，十指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蠢貨！你在自殘嗎！”馬笠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從架子空拖出來。
而他卻想回去，奮力掙紮道：“放開我，我要把依舞挖出來。”由於情緒激動，胳膊肘不小心撞在馬笠的腦袋上，把馬笠撞得七葷八素，就像被大錘砸中了腦袋一般。
馬笠用手按住腦袋，剛剛止住天旋地轉的視線，範焦西就重新鑽進鐵架下，繼續用手指刨著水泥地。
馬笠看到被挖出淺坑的水泥地上布滿了一條條血痕，聽著骨頭和地麵吱吱的摩擦聲，感覺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在抽搐。
“你這個蠢貨幹嘛和水泥地過不去！先把事情說清楚，再給我自殘！”馬笠拉著範焦西的胳膊，再次將他拖出來。
他站起來，甩掉馬笠的手，怒目圓睜：“老師！我要救依舞，你再攔著我，別怪我不客氣。”
“別跟我犯傻！”馬笠跳起來一巴掌將他打在地上，然後將他的雙手別在背後，膝蓋壓著他脖子。“說啊！你不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幫你！”
“放開我……”
雖然範焦西比馬笠魁梧一倍多，但無論怎麼掙紮，都不能將馬笠頂開。之前急切的勁頭受挫後，他從激動陡降成頹廢，側頭看著前方的水泥底底座，斷斷續續道：“依舞被一個女人抓走了，我一直找，一直找……”他遵守和呂小呆的保密約定，沒有將她說出來。
“終於在這裏找到了那個女人。發現她和另一個陌生女人都躺在地上，邊上還站著一個男人……”
“……我救火之後返回來抱起陌生女子，才發現她原來是依舞。我記得依舞身上的味道，無論她的模樣怎麼改變，我都記得。”
他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那個男人突然倒地，從體內又冒出一個男人，帶著三個人飛走的時候，依舞突然被一個黑影拖到架子下麵，然後就不見了。”
馬笠思索道：“四個人，那和我之前看到的黑點數目一致。不過不算依舞，你隻提過三個人。這第四個人從哪冒出來的？你怎麼沒提過。”
“……”範焦西默默看著水泥地，沒有回答。
“算了，飛走了就先不管。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回我的夥伴，還有……”馬笠頓了頓，“你知道依舞的另外一種相貌了？”說完，就放開情緒稍微有些穩定的範焦西。
“恩。”
範焦西爬起來坐在地上，直到此刻，他才因為十指的磨損而疼得直冒冷汗。